穿成被掉包的国公府千金(54)
将近六十岁的天之骄女看着一重重宫门神情哀伤,她到底是不如母后果决,即便再是失望,也总是忍不住心软。
安平长公主离开后,朱长庸从御书房内殿里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玄色绣四爪金龙的锦衣,头上戴的是紫金东珠头冠,身量挺拔,五官凌厉立体。
朱成宪看着他那碧蓝色的左眼目露怀念,转脸又像个慈父般,温声道:“姑母到底是姓朱,总归还是向着娘家人的,她其实也打心底忌惮着韩老匹夫吧,呵呵……,也好,我儿若是能娶了梁婉儿作正妃,再纳了曹芳菲为侧妃,岂不是两全其美!”
到时候京师营跟幽州突骑尽入囊中,就是韩老匹夫也不足为惧!
朱长庸闻言神情一滞,声音暗沉道:“菲儿傲世轻物,不污于俗,怕是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
朱成宪:“……”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却又肯跟你私相授受?
朱成宪眼底藏着几分鄙夷,似有深意般道:“那丫头已对你芳心暗许,以我儿之聪慧,难不成还寻不到法子让她不得不同意么?”
“前几日幽州突骑收复了桐梓关以南的河套地区,定国公曹信业身先士卒,却不小心负了伤,上折子说是要回京荣养些时候。”
见儿子眼里仍在挣扎犹豫,朱成宪索性直言提醒道:“你跟曹家丫头若是在曹信业入京之前还未能定下来,以后怕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成宪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瞬间又变得痛悔起来,似自言自语道:“与其看着心爱之人远走高飞,不如一开始就折了她的翅膀,她若要恨,便恨吧!被她恨一辈子也好,总好过相隔天涯,孤雁独飞。”
朱长庸闻言心头大为震动,只是稍微想象父皇描述的那般情景,就心口发疼发闷得紧,等稍稍平息几分后,脑海里已经暗中做好了决定。
安平长公主回府后果然张罗着要为安顺郡王相看婚事,那热情积极的架势,就差没命人敲锣打鼓地围着京城转几圈了。
如今韩首辅势大,朱氏江山大有岌岌可危的态势,皇子妃的名头也变得不那么吸引人了。
安顺郡王性格相貌本就不被大多数贵女所喜,再加上他那尴尬的血统身世,一时间确实让人避之不及。
然而在长公主放出消息后,安顺郡王竟然开始日日流连青楼,彻夜不归不说,还有伺候的花娘透出消息来,说是安顺郡王早就有了意中人,却因为求而不得,才自暴自弃地来百花楼里买醉。
大约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只不到半日,这说法就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
安顺郡王也被传成了一个被世人偏见所裹挟,爱而不得,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就连他醉酒时又哭又笑,深情呢喃着心上闺名的模样,也被传得好似真有人看见、听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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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流言蜚语大多都传不到神机营里,林青瑜连续当了几日的画图机器人后,终于迎来的古代上班生涯的第一回休沐日。
阿娘本想带着她去鲁师傅家里拜访窜门,结果一大早就被鲁家的马车堵在了门口。
林青瑜抱着一个不到五岁的小胖仔坐在马车右侧啃着桃酥。
另一边,何婉娘挽着韩秀兰,装憨告饶道:“哎呦,我实在是没法子,才不得不借口说要陪你看戏躲了出来,阿兰,你可千万不要生了我的气。”
韩秀兰于何婉娘同岁,闻言佯作不满道:“待会儿去戏院子的花费你都包了,我便不跟你生气。”
何婉娘豪爽道:“包包!都包!”
林青瑜赶忙暗示道:“师娘,我听说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在春岚院,班主程轻雨武旦、青衣都唱得,模样身段更是美若鲛人。”
何婉娘闻言好笑道:“你个小戏痴子,才来京城几日,竟然就打听得这般清楚了。”
林青瑜怀里的小胖仔不明其意,只看着林青瑜傻笑道:“阿瑜姐姐是小戏痴子,嘻嘻……”
“……”
林青瑜十分无语,默默地在他胖脸蛋上轻轻掐了一把,结果又被小胖仔喷了一手的桃酥渣滓,逗得何婉娘跟韩秀兰笑成一团。
笑完后,韩秀兰才好奇道:“何姐姐,你到底是在躲着谁呢?”
“还能有谁,我婆母呗!”
何婉娘撇了撇,解释道:“公公病逝前就作主分了家,相公又是庶子,原本跟嫡支长房那边是没什么来往的,可如今相公名下不是有个国子监的恩荫名额么。”
“大房那边便惦记上了这个名额,之前大嫂上门来要,我未同意,如今又将我那婆婆搬了出来,可不就只能躲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