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掉包的国公府千金(47)
太/祖/父过世后,子孙离散分家,鲁师傅父亲未能继承衣钵,不得不带着家人在神匠坊外面另寻住处。
直到九年前,鲁师傅改良了祖上的“珍娘纺纱机”,将原本六十四个纱锭,增多到了八十八个,凭此被评为师匠,才又带着家人住回了神匠坊。
鲁师傅家就在隔壁,是个差不多大小的二进宅子。
林青瑜母女跟鲁师傅辞别,只说等安顿好后,再找时间上门拜访。
鲁师傅的嫡妻何婉娘跟韩秀兰是认识的,两人脾性都差不多,虽然只见过几回,倒也十分投契。
如今挨着住在一起,让韩秀兰瞬间没有了人生地不熟的不适感,已经兴致勃勃跟林青瑜盘算着,到时候上门拜访时该准备些什么礼物好了。
林青瑜只含笑听着,心里却想着得赶紧将水动力卷轴纺纱机造出来,不然这房子住着有些不踏实呢。
朱成宣对林青瑜这个天选者是非常看重的,宅子仔细挑选不说,还提前写信让康亲王府的大总管刘东林亲自带着丫鬟下人过来打扫布置。
见朱成宣带着一对母女下车走了过来,等在大门处的刘东林等人赶忙迎了上来。
刘东林比康亲王还要年长十二、三岁,六岁时被父母卖入宫里做了太监,早些年跟身为宫婢的康亲王生母十分要好,后来又护着康亲王平安长大。
等到康亲王成亲建府后,刘东林又跟着出宫伺候,帮着康亲王夫妻打理宅院,处理京城里一些人情往来。
收到康亲王爷来信时,刘东林早早就将林青瑜明面上的身世背景都打听了清楚。
如今第一回见到真人,刘东林还是被林青瑜那酷似太皇太后的容貌狠狠地震惊一下,心里头也同样生起了几分怀疑来。
朱成宣见此心中了然,他就说么,阿瑜只要顶着这样一张脸入了京,必然是会引起不小风波的。
朱成宣像个孩子似的凑到刘东林面前,挤眉弄眼道:“东林哥,像吧!”
刘东林穿着一身褐色绸衣,掺杂着银丝的墨发用檀木冠束着,面白无须,五官柔和无半点攻击性。
刘东林很快便收起了眼里的惊讶,先叮嘱康亲王莫要胡乱称呼后,才跟韩秀兰母女见了礼,面带善意却又不过分热情地笑道:“林娘子跟阿瑜姑娘舟车辛苦,老奴前日傍晚才收到王爷书信,没成想二位今日就到了,那楼船想来是彻夜都不曾停歇过吧!”
刘东林仔细打量了林青瑜一眼,佯作怜惜道:“王爷信里称阿瑜姑娘有巨匠之才,这一路上……,想必没少被王爷逼着钻研机括吧?哎,王爷以前也是个散漫之人,自从接掌了神机营后,竟一日日变得比码头监工还要苛刻!”
林青瑜心有戚戚焉地点头,王爷老叔大概是太害怕自己这个天选者出意外了,恨不得插上翅膀亲自带着自己飞回神机营衙门,好尽快将那纺纱机、蒸汽机都给造出来。
朱成宣见林青瑜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有些心虚道:“伴伴,您不懂,本王这是在督促年轻人要有上进心呢!”
刘东林想到康亲王年幼时候的咸鱼模样,只觉这话十分矛盾,但也并未拆穿他,只一边引着林青瑜母女进门,一边语含歉意道:“时间紧了一些,房前屋后只来得及打扫了两边,精致一些的装饰摆件也才刚刚摆上,林娘子跟阿瑜姑娘若是瞧着有哪处不喜,只管告诉老奴便是,老奴让人去王府里取了新的过来,再重新换上。”
林青瑜母女还未来得及推辞,朱成宣却先不满道:“伴伴,您这般大方地将王府里的东西往外送,都不用跟本王打声招呼的么?”
这看似责怪的话并未让刘东林心生惶恐。
刘东林反过来白了朱成宣一眼后,没好气道:“您跟王妃娘娘长年不着家,怕是连自家王府大门朝那边儿开都不记得了吧?”
“府里的东西索性放着也无人用它,阿瑜姑娘好歹还唤您一声姨父呢,您就莫要斤斤计较了。”
朱成宣被怼得哑口无言,哼哼哧哧半天后,才十分不确定道:“王府大门是朝着东北方向开的吧?”
“……”
刘东林叹了口气,纠正道:“……朝着东南方向开的!”
“噗嗤!”“呵呵”
林青瑜跟韩秀兰母女两人皆是忍俊不禁,她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和善的刘大总管虽看似是下人,但却是被康亲王当作长辈敬着的,很有些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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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黄铜大门后百米远处是一个十字镂空松鹤纹青石影壁,宽约莫有两丈左右,两边各放着一个青石大缸,里面种着粉白两色的荷花,这个季节几乎都已经开败,只剩下零星两三朵残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