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843)
如此,即便是他身死,她也能衣食无忧。
他想着,这一生他能留给她的,其实没有什么。他留给她的,是她不缺的东西。
然而他除了留给她这些,也没有旁的东西了。
他将字据从衣襟里掏出,放在一旁案几上,摇了摇头,道:“酒菜便不用了,你好生歇息,明日为夫……我去衙门备案和离之事。”
话毕,转身便要大步离去。
她立刻扑身上前,紧紧抱着他腰身,哽咽道:“你我夫妻一场,难道便不能好合好散?”
她转去他身前,牵着他手坐到桌前,举了酒杯定定看他:“用过这餐饭,我便再不纠缠你。”
他的目光再次梭巡过酒菜,方道:“酒菜里的软筋散,我刚进屋便已闻到……”
她一愣,眼泪扑簌而下,哑声道:“我只想抱着你,再过一夜……”
她解开身上衣扣,衣襟半掩,眼中长泪扑簌掉去了贴身胸衣上。
她脱去外衫,搂上他的颈子,摩挲着将他的手掌放在她的心房上方:“求你,你我再做最后一回夫妻,自此,你是你……我是我……”
她的身子紧紧贴着他,她的泪在他唇里起了咸意,她因初春的寒冷而起了震颤,她一遍又一遍在央求着:“殷郎……殷郎……”
他的心间涌起滔天浪头。
仿佛他同她在客栈里第一夜,那时她以为他得了不治之症,她一遍又一遍的诱惑他,将他如铁一般的意志力击的溃不成军。
他想要进一步挣扎,她已不知不觉中解开了他的衣襟,她以他最喜欢的那样摸上他的胸膛,一只手一遍又一遍在他胸前伤疤处流连。
她将他的手下移,移去她腹间疤痕处,喑哑道:“我的伤处还没好全,自此,再无人陪我去温泉池……”
他终于被她带着答她:“今后,让青竹陪你去……”
她摇摇头,将脑袋埋在他胸前,低泣着:“我只和你,再不同旁人。”
外间隐隐传来四下梆子声。
等天亮时分,他便要主动带着和离书去衙门备案。
等到了辰时,方家将满门倒在血泊中。
外书房里,他的佩剑和匕首已磨制的锋利,等他出了厢房,他便能佩戴着利剑和匕首离开。
她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急躁。
她立刻将胸衣也剥下,转头便吹熄了灯烛,语气坚定甚至蛮狠道:“你若不陪我睡,我生生死死跟着你!”
他知道她说得出便做得到。
他必须摆脱她,那样才是对她好。
他一咬牙,倏地抱起她往床榻边而去。
宽大床榻上,痴情而绝情的男女纠缠不清,要将此生最后的欢愉都点燃,彻底燃烧在这最后一刻中。
她一遍又一遍的索求,他一遍又一遍的给予。
她要的坚决,他给的大方。
她拉着他的手抚遍她的身子,断断续续道:“记住我,时时刻刻记住我……”
他的手代替他的眼睛,将她深深刻在心底里,喑哑道:“今后,要好好的……”
她一口咬上他的喉间,做着最后的挽留:“我好不了,不知哪日便要灰飞烟灭……”
他以唇相封,阻止她将更狠的话说出来。
她重重喘息着。
他却似黑暗中的猎豹,不知疲倦的高速驰骋着。
他精壮的胸膛越来越炙热,他的呼吸越来越短促。
是时候了。
她倏地翻身而上,倾身压住了他的身子,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摸上了炕边小几上的茶杯。
她攫取了主动位置,她在他身上起伏,她感受着他的律动,一口将凉茶饮下,在他最后的忘形间,重重吻上了他的唇。
他立刻开始挣扎。
她使出所有的力气压着他,不离开他的唇。
她将所有的怒气和怨气都倾注在她的唇上,她甚至咬着他的唇,直到重重的甜腥味从他口中传过来,她方倏地直起身子,从他身上一步跨下。
黑暗中,他半仰了身子,震颤道:“你……喂我喝了什么?”
她披上外袍,点亮了灯烛,一步步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望着他,冷冷道:“殷大人见多识广,只闻一闻便能闻出毒药,怎地现下会不知?”
只须臾间,他的身子便开始发软。
他想从床榻上下去,腿脚已不听使唤。
她拉了木椅坐在了他身边,一把将他此前放下的一叠票据掷在他身上,冷冷道:
“我一条一条说给你听,若有错处,希望你能及时纠正,莫误了我同你和离之事。”
她闭起眼睛忖了忖,再睁眼时,心中头绪已渐清楚。
她缓缓道:
“第一,你最先并未想过要血洗方家,否则你早已几年前便已下手,不用等到现在。
第二,你长久的当着暗卫首领,你要寻个错处打垮方家,原本不难。然而你不想以旁的罪名出手,你想他们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