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614)

作者:七月初九

她问向左屹:“左家哥儿可已知真相?”

左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听闻前些日子病了一场,该是已知了。”

老太太问道:“你估摸,他可会轿前毁亲?”

左屹摇摇头:“这孩子看着性子温良,实则自小寄人篱下,看尽了旁人眼色。他寒窗苦读近二十载,为的就是拼个前程,为他和他母亲仗势。他负担太重,只会打落牙齿活血吞,断不会做那毁亲之事。”

左老太太点了头,道:“你去吧,便按我交代的这些去做。芸娘进宫的事……官宦儿女的亲事从来就不是为了情爱,她如要埋怨,也只能埋怨自己投错了胎……”

左屹恭敬起身,点头道:“母亲莫急,孩儿去了。”

左老太太撑住扶手起身,踉跄行了两步,低声道:“明日喜宴之后,便由你媳妇儿掌家,自此我再不过问世事,我老了,也累了……”

飘摇烛光里,老太太弓着背慢慢出了前厅。

左屹微微湿了眼眶,长出一口气,对着老太太磕了一个头,起身匆匆去了。

芸娘院里,万事已备。

芸娘向彩霞叮嘱道:“你留在府里护着我娘,千万莫让她受欺负。如若有任何人胆敢造次,你就痛快打回去。万事有我。”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递过去,道:“平日各下人,该打赏就打赏,花些银子买个安定,值得。日后你每个月来向我支一张银票。”

彩霞红着眼圈接过银票,道:“小姐便是不说,护主也是奴婢该做之事。韭菜和蒜头不会武,主子去了苏家,若苏夫人给你脸色,主子千万要忍一忍。”

芸娘扑哧一笑,捏了她脸蛋一把:“你怎地像我娘一般啰嗦。”

此时外间已响了三声梆子,预告着凌晨近在眼前。

芸娘道:“快去睡去,明儿还有的忙。”

彩霞便侍候着芸娘躺下,掩了床帐,吹熄灯烛,蹑手蹑脚掩上门,去耳房睡了。

夜如往常一般的静寂。

然而又仿似静的格外异常。

有些人以为事情如预想一般推进,然而城府更深的人却已预知了真正的未来。

鸟雀啾啾,树梢上停着一对喜鹊,一大早就叽喳个不停。

天还未亮,芸娘便被李氏唤醒,迷迷糊糊中被泡进了香气四溢的浴桶中。

浸泡过一刻钟,她又被捞起放在炕头上,被侍候着穿上崭新的胸衣、小裤、中衣、夹袄。

最外层的喜服不急着穿,铺平放在一旁榻上。等挽过面,上过装后,再将喜服穿在身上。

提前定好来挽面和梳头的“大福人”,是左家旁支里一位家庭和睦、儿孙俱的婆子。

那位婆子诸事都好,只是性子有些慢,诸人等到天边已现了鱼肚白,也未见有什么婆子进来院里。

李氏忙催韭菜去问,韭菜出了院门,又被下人拦了回来。

那下人笑道:“姐姐自回院里忙其他事,这跑腿的事由小的来做。”

韭菜便又回了房中,忙起了旁的事。

过了许久,有人送来早饭,却是老太太房中的水仙。

韭菜忙忙上前,央求道:“水仙姐姐,我们这院里忙的转不过身,求姐姐去前头帮着催催那‘大福人’。她老人家尽快来为二小姐挽面梳头,我们也好进行下一步。”

水仙只将装了早饭的饭屉递过去,神色几多惶恐,搪塞道:“时辰还早,不急不急,我这便去问一问。”话毕匆匆去了,如同此前那下人一般,一去不回,再没了消息。

李阿婆急的跺脚,着急道:“我老婆子亲自去催。”转身往院外冲去。

她如同韭菜一般,将将出了院门,便被扛了竹竿的下人拦住。

下人笑道:“有何事让小的去跑腿,没得累到您老人家。”

李阿婆只将那下人推开,蹙眉道:“你们顶个什么用,我老婆子亲自去。”

她再往前迈出一步,边上已涌上来两个手持竹竿的下人。

两人依然陪着笑脸,重复着方才的话:“小的们去跑腿便好……”

李阿婆狐疑的瞟了几人一眼,耐不住心中焦急,只得道:“你等去催那大福人,我老婆子便在此处等。”

但见一个下人举着竹竿往远处去了。依然如此前一般,再不见回来。也不见有旁人过来。

到了此时,李阿婆若再瞧不出其间有蹊跷,便枉费她一辈子吃的那些盐,过的那些桥。

她的心突突跳的停不下来,乘着守在边上的下人不注意,轻轻迈开了小碎步,急急往外而去。

然而她还未冲出几丈,已被三四个下人追上来。

下人们手持竹竿,将李阿婆团团围住。其中一人上前,抱拳道:“老太太要做何事,只吩咐小的们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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