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421)
如何绑风筝她却有些不懂。
好在蒜头在几个下人中玩性最大,对玩耍诸事多少有些经验,帮她用细竹枝绑成架子绑在纸张背后,最后系了绳子。
芸娘出去院里时,天空那面风筝依然在精神抖擞的漂浮。
当她的风筝送上天际时,那风却有些猛烈,系线仿佛附着了千钧,几乎将放风筝人的手割裂。
府外一处空地上,墨砚一指那飘飘摇摇不甚稳定的风筝,急急道:“公子快看,那里也多了只风筝!”
苏陌白唇边含笑,只努力掌控着风筝往新的风筝飞去。
墨砚又吃惊道:“少爷快看,那风筝上画了个小人,是状元游园的样子呢!”
苏陌白手中的风筝离那简陋粗糙的风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原本是打算静静停在边上便好。
当空中那风却越大,猛地一吹,两只风筝便紧紧缠在一处,再也腾飞不起来,交缠着往远处去了。
墨砚见状,忙忙收了身边诸物,催着苏陌白道:“公子快回吧,回去晚了,夫人又该说了。”
苏陌白又往天际那远去的黑点望了望,慢吞吞往家去了。
左府里,韭菜、蒜头等人瞧见好不容易做好的风筝竟同另外一只缠绕在一处,正自着急间,却听芸娘呼痛,那风筝线立刻被松开,两只风筝便呼啦啦飞远,不知要落去了何处。
彩霞忙忙上前,捧着芸娘的手,急道:“这可是,旧伤又添新伤,放个风筝便又伤了手。”
芸娘却笑嘻嘻的模样,被彩霞拉着进屋做了包扎,待用过午饭,方夹着笔墨纸砚,带着彩霞去寻了左莹。
不知是风筝的鼓励,抑或是左莹的功劳,不过十五日,芸娘已将一百遍的《女诫》抄完毕。
然而一双爪子却也见不得人。
磨伤多处。
她拎着成品去往柏松院,将一双爪子伸到人前,当面向着左老夫人痛哭流涕,祈求老夫人垂怜,收回将余下三本也抄写完的指令,好让她莫再受折磨。
此时正值左屹结束多日的公事操劳,刚好从衙门里回来,正在同左老夫人请安。
他瞧见芸娘白生生的爪子上伤痕累累,立刻便心软了半晌。
从左老夫人处听闻芸娘被罚抄书的缘由,又瞧着她拓写出来的大字,虽说是拓写,笔迹间却也颇见流利,他立时便为芸娘说着好话:
“儿子瞧着,芸娘经了此事,定然已明白事理许多。她正值长身体的时候,日日伏案写字,若写出个驼背的毛病,可便失了目前的一番初心。”
左老夫人笑道:“那些书生日日伏案,也未见得都成了驼背。”
又故意板着脸问芸娘:“抄写《女诫》,从中懂得什么道理?”
这一百遍抄下去,芸娘对《女诫》中的狗屁歪理简直倒背如流。
她平日抄写时内心要骂娘多少回,此时却做出乖巧的模样道:“孙女学到:日后嫁人,要事事以夫家为尊;诸事亲躬,将夫家老小侍候舒坦;被人诬陷,不敢狡辩;如若为夫家嫌弃,最好自缢,千万莫牵连娘家名声……”
她说一句,左老夫人的眉头便蹙上一些。
待她说到最后一句,左老夫人一声轻咳将她打断,缓声道:“这……我们左家之人,倒是不必如此般行事……”
心中诧异,她从未看过的《女诫》竟是说的这么一回事,早知便该让芸娘抄写《孝经》才是。
然而芸娘的一双手,尤其是执笔的几根手指已然受了伤,此抄书之事只得罢了,亲自交代道:“总之,女子生性外表端庄,品性端正,总归无错。今后这上房揭瓦之事再不能做。”
芸娘自是乖乖应下,心中却想着:这上树上房之事,今后只怕要多多做才是。只是要更为隐蔽,千万不能再招致话柄。
左老夫人面露疲色,左屹父女便出了柏松院,一路往外而行。
周围没了人,芸娘立刻开口问道:“你不是说,我要出门,直接去拿出门牌子便可?怎地你夫人又不给我?”
左屹失笑道:“她是你母亲,什么叫‘我夫人’?”
芸娘只哼了一声,却等着左屹的回答。
左屹忖了忖,徐徐道:“你母亲既是这家中的主母,对你的行踪过问一句,也是应该。总归这里是京城,再不是江宁了,你自然不能随意外出。且,阿爹对你母亲有愧……”
芸娘冷笑一声:“你愧对的何止是她一个人。这院里的女人,你都愧对!”
她话毕,再不理他,匆匆往前去了。
她进了院子不久,那左屹便跟着而来。
他进了院子,却不进芸娘房中,只穿过小门,往隔壁李氏院子而去。
此时李氏正一人坐在房中,静静做着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