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217)
惜红羽的话令芸娘一瞬间恍然大悟,紧接着毛骨悚然。
难怪赵蕊儿要守贞,难怪她要让他画画写字,难怪她说什么‘两情长久’……
内心一股邪火倏然而起。
李芸娘此时已不是李芸娘,她是替人收尸中过邪吃过大亏的破落户。
她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使了抢银子的力气,一把推开卢方义,指着他破口大骂:“我……我以为你是个君子,未曾想你竟是小人!你勾女人还企图骗人银子诓人性命,你胆敢动人一文银子、胆敢上旁的女人的床榻,我就,我就……”
她说不出她能做什么,又急又气下,一双眼已蓄满了泪。
卢方义被她这番斥责和威胁惊扰的莫名其妙又无端端有些惊恐,结结巴巴道:“你……你小娃儿怎的……胡说八道……我没有……”
芸娘只当他这幅模样是心虚,更是坐实了他心怀不轨之心,仓皇下取了顶门的杠子在手,立时要将他打倒在地。
惜红羽未想到她忽然发难,忙忙将抱在怀中的阿水放在榻上,一边去拦着芸娘一边急切提醒卢方义:“傻子快跑,这妮子凶起了可不一般……”
卢方义想要再做解释,见芸娘这般模样,一时半会又不知如何辩解,只得匆匆忙忙跑开,连同画纸和颜料都未做收拾。
惜红羽见卢方义出了院子,正要松口气,便听得大门外却是一声痛呼。
待她哄过芸娘又哄过自家女儿,急急忙忙赶出去瞧时,卢方义已经被打倒在地。
打人的是做惯了农活的十三岁少年罗玉。
罗玉比卢方义矮了一头还多,脸上却是十分难得的凶悍之色,正扑在地上抡了拳头,不分青红皂白喊了声:“你敢欺负芸妹妹,我打你个老色鬼!”
便是惜红羽未反应过来的这片刻间,文弱书生卢方义便被打出了鼻血,正无用的哎哟连天。
惜红羽一时哭笑不得,只得一边将罗玉从卢方义身旁拉开,一边将卢方义护在她身后,对着罗玉喊了句:“你还不去瞧瞧芸娘!”
罗玉这才狠狠瞪了卢方义一眼,踉跄着跑进了院里。
惜红羽急急对卢方义道:“快跑,短期内莫露面。你回去细细想想何处惹过芸娘,再想想她说过的话……不行,你还是先去乡下不拘什么地方躲一躲……”
待她进去时,瞧见罗玉围着芸娘一时着急打转,一时又用衣袖将她源源不断的涕泪拭尽。
罗玉见惜红羽进来,百忙之中还记得抽空问她:“可报官没?”
报官?惜红羽腹诽:你小两口无缘无故合起来把别人胖揍一顿,竟然还想着报官,真是狠啊!
她取了帕子浸了热水敷在罗玉见了青紫的手背上,见芸娘抽不出空来讲事情的原委,只得将她知道的情节说给罗玉听:“……便是如此,她以为旁人中意上了赵蕊儿,便将人一顿好打……”
惜红羽不明白芸娘,罗玉却十分明了,又为她拭了泪,安慰她道:“我们两个打过那画师,他便再不会生出鬼心眼了呢。你未见我方才多么英勇,他回去定要身痛个好些天。”
罗玉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第二日他不放心芸娘,依旧来内秀阁陪她时,那卢方义就上了门。
他顶着一对乌青眼,先是在院里打了一套五行拳,又表演了徒手劈砖,最后收了势,先对罗玉道:“小兄弟,昨日我生怕将你打残才未还手,今日便不一定了……”再对芸娘道:“东家,我细细将你所说之言回忆过数遍。我虽自小家贫却有傲骨,莫说去骗人银子,便是受人恩惠也心生惭愧。更莫说我还要骗女人的银子。”
他从袖中掏出一锭五两的白银放在方桌上:“此前在下画的那些画便当做送给你。我现在只有这些银子,先还给你。等日后攒够了,再将不够的补上。”
说罢,一身磊落转身往院外而去。
芸娘紧跑两步想跟上去,又想起他竟有些身手,便远远出声唤住他,做出一副不怵他的模样道:“你可曾对赵蕊儿起过歪心思?”
他坚决的一摇头:“未曾亵渎,未曾轻视,未曾肖想,未曾利用!”
这四个“未曾”传到了赵蕊儿耳中时,她正香汗淋漓从舞台上下来。
台下那些色中饿鬼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都舔舐一遍,令她不由的便想起另外一双纯良的眸子。
纯良的有些冷漠。
给赵蕊儿传话的人是柳香君。
她从惜红羽处得知了这一桩事,在为赵蕊儿送胸衣时,将此事当做稀罕事传了过来。
“你当他是文弱书生,未曾料他还会些武……
你当他是猥琐小人,未曾料他清似莲花……
你欲离他近上一步,他却当先躲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