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为王[快穿]+番外(80)
高君心轻笑一声:“你只是高家的女婿,这事儿你还轮不到你反对。”
“你!”周元富一口气梗在心口,脸色别提多难看。
高君心一句话戳到他的心,扎了他的肺。
是!他是高家女婿,天喜班是高家的,是他高俊的。天喜班所有绝活都是高君心继承!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外姓人说话!
他从很小时候就跟着高玉生学艺。他不离不弃为这戏班辛苦工作近五十年,陪着高青秀度过最艰难的时期,最近十年来也几乎全是他操持这个戏班,是他一手将这个破落草台班子拉到城里。
大好的青春年华,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他随便干点什么不挣钱?可他为了感情留在天喜班,为了感情甘愿陪着高青秀吃苦受罪。也为了逝去的妻子,延续着天喜班的生命,拖着这么个可恶的讨债鬼。
可惜,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操心也名不正言不顺,天喜班班主始终是他高俊不是他周元富!
如今逆子要卖传家宝,他还没有发言权!
越想周元富越觉得委屈,伸了伸手,用衣袖抹眼泪。
他还真觉得当时抛下天喜班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周元富觉得自己付出太多,早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你觉得委屈?”高君心冰冷地问。
“我付出多少你没看见吗?!”周元富满腔的怨愤想倾诉。
“别向我倒苦水,我没兴趣。”高君心强硬拒绝,他不是来听周元富诉苦的。
“那你给我滚!这是我家,不欢迎你!”周元富赶人。
高君心似笑非笑,道:“不着急。”
*
高君心站起身走到周家阳台,在蓝云梦练功的小角落仔细寻找。
这个小角落留有很多戏曲道具,他取了一根长长的白绸子。
高君心双手捧着白绸子,又坐回到周元富面前。
“你要干嘛!”周元富惊恐尖叫,活像一只受惊炸毛的鸡
“没什么,向你请教如何打结。”高君心笑道:“《耿氏上吊》这一出戏,最后的绝活‘大上吊’。吊脖子上的那结到底该怎么打?我记得不是太清楚,爸你应该知道吧?”
周元富浑身颤抖,他现在反倒闭紧了嘴,不说话了。
高君心开始打结,他手法迅捷,快速在绸子两端各自系了两个圈,一模一样,看不出差别。
“爸,我的方法对吗?你是用哪种方法系的?”高君心微笑追问:“你能看出区别吗?那个是死扣?哪个是活扣?”
周元富直摇头,这一连串的逼问他一个也回答不了。
“你怎么不敢看呀?”高君心问。
周元富心虚地看着两个绸子打成的圈,眼中忽地出现高青秀在半空中拼命挣扎的身影。
惊恐、悲哀、后悔,还有思念在这一瞬间爆发,周元富嚎啕大哭。
高君心冷漠地看着,心情没有波澜。
*
剧目名字叫《耿氏上吊》,扮演耿氏的演员最后肯定是要表演上吊。
一根细长的杆子,三五个人操控,演员的头挂在一根白绸上,身体吊在空中,被细杆子操控着在空中展示被吊死时的惨样。
这一幕各家有各家的演法,各家的大上吊方法都不一样。有的挂在腰上,有的挂肩膀,但脖子上肯定要挂东西,作出上吊的假象。
然而高青秀那次表演出了意外,活扣变成了死扣,假吊变成真吊。
高青秀感觉不对开始挣扎,越挣扎扣系得越死。她挣扎求生,大家却以为是逼真的演技,没人上前施救。
高青秀在众目睽睽之下惨死,这次舞台意外没有人被追究责任。
为什么没追究?这一出目连戏风险大,点戏的、演戏的、看戏的,在场所有人都一清二楚。仔细追究这责任范围就太大,而法不责众。
再说戏班里,表演上吊时,挂绳的、拉杆子的五六人,加上舞台其他看着的演员也好几位,这么多人他们有没有责任?
当时管理道具的人,负责系扣的人就是周元富。按理说主要责任在他。但是,他系扣的法子是高青秀教的。
高青秀其实根本就不会这一出戏,没有学过。
这出戏挣钱,但是不好演,演员风险大。旧社会被安排上吊的演员,那肯定是得罪了人被惩罚。
高玉生心疼女儿,整个戏班直接禁演《耿氏上吊》,大上吊这技巧根本就没教。
等到高青秀经营戏班,生存实在艰难。好不容易有人出高价演戏,高青秀一口答应,回来后自己琢磨怎么演。
最后系扣的方法,她是凭着小时候记忆胡琢磨。
试过几次,虽然非常难受,但都侥幸成功,她以为方法对了。
谁知道,最后出了意外。
这些陈年往事高君心原本不知道,但他身边有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