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的上司在电话里里骂了他几分钟, 这要是平日乔纳森早就跟上司顶嘴。

可系统却提示他不要说话。

难得一次乔纳森没跟着吵架，上司的火气在发泄过后，倒也很快平息。

他强调：“抓紧时间给我审讯，该采集的、该记录的东西，趁着夜间赶紧弄！我们时间有限。”

虽然肯定是有人为江城顶罪，但如果能抓到铁证，江城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出来。

*

然而，事情让乔纳森失望了。

江城很冷静，很健谈，他相当低配合。他们却没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经过对比，江城并不是与程君柔发生关系的人。他也没有机会与程君柔幽会并犯下罪行，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江城，以及两个高大的保镖在案发当日都处于出境状态。那时候，他们还在华国南城。

“华国改革开放，我是代表江家，回故土祭祖。当时我走得很低调，谁都没通知。”江城双手合什，闭着眼睛向天拜了拜：“老祖宗保佑，躲过这一劫。”

江城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可靠性，将记忆中改革开放后华国南城的模样都描述一遍。

乔纳森询问了他的具体行程，江城半真半假地回答，却提供了关键性□□、照片。

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江城就不是凶手，天一亮律师就上了门。

“我的当事人如此配合，相比探长不会为难守法公民对吧？”

“你看我当事人，身上还带着伤。我们需要医疗救护。”

乔纳森想一拳打扁这黑心律师的脸，就这么把人放走，他不甘心。

“陆君名谋杀案的嫌疑洗清了，但你的当事人私闯民宅、意图不轨可是被逮了个正着。”乔纳森坚持要扣留江城。

这时候刑事罪案科调查主任，乔纳森的顶头上司出现。

他与律师交谈后，达成一致，签署某个协议后，就同意将江城放了。

乔纳森火冒三丈，却听从系统的话，要冷静，要忍耐。

“你今天居然没闹？”上司很奇怪，他已经做好了训斥乔纳森的打算，可乔纳森今天却没有顶撞他。

乔纳森道：“我在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我就能通知陆君心，告诉她为什么三个对他意图不轨的黑帮分子这么快就被放了。”

上司摇头，他心情好，不介意解释：“我跟江城律师达成协议，将这件事当普通情侣纠纷处理，他们就放弃追究陆君心女士防卫过当的权利。我是在帮她你知道吗？”

“我无法认同，我相信陆君心女士也不会满意。”乔纳森无法认同，就因为是未婚夫妻，所以她就没有无限防卫的权利了吗？！

“那你就去劝！”上司呵斥道，他又附在乔纳森耳边，低声提点道：“你脑筋灵活点。放他出去，是保证江家的矛头对准其他帮派。等这些帮派斗起来，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是他们警方打击黑帮最常用的手段。派出卧底，寻找证据窃取情报的同时，在内部挑拨离间，让黑帮自己内战。警方则在对方两败俱伤之时出面打压。

这个时候抓了江城，江家的矛头就对象他们，这不是理想的状况。

“所以，陆君心就不重要了？”乔纳森呢喃道。

他内心挣扎，以大局为重，好像是有必要放走江城。可他也明白，这对不起陆君心，没能给她公道。

昨晚上她被追杀被未婚夫袭击，追杀她的势力没查出来，袭击她的人又全身而退。昨晚他还答应人要查清真相，那也是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完成的事。

乔纳森都觉得没脸见人。

*

陆君心倒是很理解警察的不方便。

如果黑帮头目那么好抓，美国就不会有那么多超过百年的黑帮世家。

打了垃圾未婚夫一顿，她暂时也没有不满。

况且，乔纳森尽管还送来一条关键的情报：江城去过江城南城。

这比什么都重要。

江城回华国祭祖？

陆君心不相信。

江家来到加州已经超过百年，人都换了好几代。他们是华裔，却是地道的美国人，对老祖宗能有几分情？

这一趟，多半是与黑道业务有关。

陆君心最开始没打算去华国寻找线索，因为完全没有线索。没想到江城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杀害陆君名，倒是把线索送上门。

如果她动作快，去到华国南城，说不定还能摸出谁和江城接头，找出江家上游犯罪集团。

“探长，能告诉我江城去了华国那些地方吗？”陆君心询问。

她没有权限查看口供，但她可以问。负责调查的警察可以选择是否告诉她。

乔纳森已经准备好一份资料，上面有江城的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