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鉴(944)
周帝起身,走近一经时端走他身前瓷盘。
看着周帝一步一步登上台阶,一经发问,“皇上如此忌惮温御,为何不杀他?”
周帝突然停下脚步,背对一经,“朕要温御活着坐在这里,而且……朕很期待,温御跟战幕对阵,鹿死谁手。”
密室暗门闭阖,一经面色沉凝如水。
先帝为何没把密令给战幕,他冥思苦索,至今无果……
温侯案第四次开审,过来观审者与往日同,贤王府里里外外挤的水泄不通。
温弦每审必来,这会儿主审跟温御秦熙都已经站在公堂上,她身边的位置,却只有温少行一个。
“怎么?长姐跟二弟是觉着今日终审过于刺激,他们两个怕受不了刺激所以不来了?”
温少行跟温君庭和温宛不一样,他遇着烦人的苍蝇不善于躲开,他善于跟着苍蝇一起嗡嗡嗡,“谁是你长姐,谁是你二弟?麻烦这位姑娘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乱攀亲戚,嘴里一股臭味儿,你好不好别对着我说话,影响本少爷味觉!”温少行知温弦干的那些不是人的事儿,除了差点毁掉紫玉,还有很多。
彼时有阿姐跟君庭在,他不好展示自己过人的语言功底,现在算是彻底放飞。
“温少行!你敢跟本姑娘这样说话?”温弦瞪大眼睛,震惊不已,“御南侯府出来的孩子德行就是这般?”
“本少爷对人说人话,对狗也能叫唤两声,唯独对着你,我不喷点儿什么你都不知道你是什么玩意!”温少行正骂尽兴,堂上传来声音。
公堂上,萧彦居主位看向秦熙,“秦老将军,笔迹鉴定已出结果,但若仅凭此就断定丁展池是叛徒尚有诸多疑点,咱们暂且先把地图的事搁一搁,待你证明温谨儒是丁展池遗孤之后,我们可以将两件事合在一起,再行判断,如何?”
众人视线落向秦熙,的确,笔迹鉴定之事拖延太久,再纠结这个问题钱有点儿白花。
秦熙拱手,转尔看向温御,“温侯,如若本将军能证明丁展池是叛徒,温谨儒乃他亲子,你可认罪?”
对面,温御坐在木椅上,微微抬起下颚,轻蔑又冷漠的眼神赏过去,一字未语。
宋相言把话接过来,唇角一扯,“温侯有没有罪自有吾等主审评断,秦老将军要觉得不需要我们,那我们也可以走。”
被宋相言这般揶揄,秦熙难得没有动怒,“诸位,本将军之所以认定丁展池是叛徒还有另一铁证据!”
堂上堂下皆无声。
“温谨儒的生母,也就是与丁展池珠胎暗结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梁国永安公主周桐!”
秦熙音落,众人皆惊。
堂下温少行反应神速,直接凑到温弦身边,“原来二叔是大梁皇亲国戚,地位超然,不像那风吹的草籽,吹到哪儿算哪儿,野种就是野种。”
第七百一十六章 公主身怀有孕
温弦气极,却见温少行脖子一抬,他怕吵起来?
他怕吵不起来!
堂上,战幕略略扬眉,“秦老将军,空口无凭,凡事得讲证据,你说永安公主周桐是温谨儒生母,谁能证明?”
“我能-”
贤王府外一阵高喝,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中年妇人在秦府家丁相护下迈进贤王府足足七十公分高的红木门槛。
妇人身着藕合色锦缎长袍,胸前绣着一对碧翠鸳鸯,虽年近四旬却称得起风韵犹存,一头芙蓉髻,淡扫蛾眉,眼波清冷似寒池潭水,腕上红色玛瑙镯,脚踩镏金玉石靴,无论气质还是风度都绝非寻常人可比。
那妇人行走在府门通往公堂的青石路上步履稳重,身姿直挺,丝毫不为左右观审的人窃窃私语左右,径直入公堂。
“来者何人?”按照身份,这种无关紧要的话自然得宋相言喊。
妇人行至堂内止步,双手叠于腰际微微欠身,“梁国宰相姜笙嫡长女姜若阑,拜见三位主审官。”
一语闭,堂下没什么反应,堂上温御陡震,在其身后郁玺良也跟着定了定神,战幕亦觉不可思议,还有宋相言,表情掩饰不住的夸张。
什么情况?
鲁县刚出现一个晏舞,怎么这里又冒出一个姜若阑?
当年长平一役梁国前前后后失踪的那几个,这是排着队的往外诈尸啊!
“贤王殿下,这位的确是梁国老宰相姜笙嫡长女,若有人不信可到鸿寿寺去验证。”秦熙淡声道。
萧彦见左右不搭茬儿,轻咳一声,“姜若阑?”
“正是。”姜若阑微微颔首,“若阑身份诸位不必存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今日我受秦老将军之托,特意走这一趟,目的是想将当年永安公主与丁展池私通之事与大家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