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鉴(2599)
“不肖子孙!萧启衡你给本王出来!”老皇叔经过一天一夜折腾,渐渐适应了身上从上到下传来的剧痛,终于有力气喊叫了。
在他旁边,一经也很上火。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回来,他更没想到周帝后来竟然重新打造了一把,他坐的位置还是最初的位置,铁椅倒是崭新。
“贤王还是省省力气,你这么吵下去会饿的很快。”一经有经验,“在这里可不是一日三餐,三日一餐也要看皇上心情好。”
萧彦连疼带气,“那个不孝子孙,本王可是他亲叔父!”
“亲叔父有亲儿子亲吗?”一经好意提醒。
萧彦终是忍下火气,扭头看向一经,龇牙咧嘴,“这也太疼了。”
若非顶着满头白发,萧彦好想哭出来。
“只要王爷尽量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呼吸匀称,双腿稳住,没有新伤,旧痛总能忍一忍。”
萧彦也没指望一经能有什么好办法,扭回头,“说起来,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一经端直身形坐在铁椅上,肩膀连接两个琵琶骨的锁链绷直,肩头鲜血仍然在渗涌,僧袍早已被血水染红,“王爷该问贫僧是怎么发现的。”
当日萧彦被蜀王叫去书房,他独自在前院晒太阳,忽有一猎户背着干柴走进来。
也就一瞬间,他狂打喷嚏。
“那时贫僧已然猜到猎户身上有马鹿草。”
一经又道,“事后蜀王找大夫替我诊治,没有说出过敏根源。”
“凭这个你就怀疑他?”萧彦没稳住双腿,竖钉刺肉,疼的龇牙咧嘴。
“只怪蜀王做贼心虚,他在让大夫替贫僧诊治的时候给我下了别的药,令我全身起了红疙瘩,以致于王爷派过来的大夫并没有查出马鹿草,事实上我对马鹿草的过敏症状只是打喷嚏。”
萧彦倒是记得大夫的回禀,过敏根源甚是复杂,一时难查。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他何必多此一举。”
萧彦目色深凝,“无缘无故,蜀王为何要隐藏马鹿草的痕迹?”
一经继续道,“前日温县主过来探望,蜀王应该是看出贫僧想传消息的意图,当下也不再装,以内力威胁贫僧别多说话,至此,他算是暴露了。”
萧彦还记得自己在一经床边看到的碎裂床腿跟理石,牙一咬,“我要是瞎子就好了!”
一经笃定开口,“问题出在马鹿草身上。”
萧彦扭头,“这消息你传出去了?”
“贫僧担心温县主安危,只给了一点线索。”一经表示就当时蜀王那张脸,哪怕他多说一个字,自己死了不要紧,温宛也别想走出蜀王府。
就在这时,石门声轰隆响起。
萧彦还满密室找地方的时候,一经已然精准捕捉到那身龙袍。
周帝也是做梦都没想到在一经逃出去之后,还能有机会把他再抓回来,足见尊守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看到周帝,萧彦没有咒骂,“贤侄,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此时周帝已至二人面前,龙目掠过一经看向那位慈爱和蔼的老皇叔,“显然没有。”
既是没有被放出去的机会,萧彦脸色一变,“对他下死手也就罢了,对本王,皇上也不念及一丝亲情?”
“亲情?你与朕之间哪来的亲情!”周帝仿佛听到了笑话,背对萧彦走向北墙,墙上有五个机关把手,他握住第二个,狠狠下按。
哗啦啦—
锁链绷直,挂在萧彦肩头的铁钩被其拽动,牵扯皮肉!
呃!
萧彦疼的冷汗淋漓,“你是不是知道你是野种了?”
一经,“……”
周帝龙目迸出嗜血杀意,“萧彦,你闭嘴!”
“闭嘴你就不知道了?”萧彦是懒没错,但却不是喜欢吃亏的性子。
一经发现有萧彦作陪,他能少受不少罪。
“你胡说八道!”周帝原是来看萧彦跟一经笑话的,此刻自己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愤怒走到萧彦面前,一把扯住他衣领。
铁链跟钩子牵扯,萧彦吃痛时眉头一皱,下身钢板上的竖钉也有不少扎进腿里,血腥味瞬间浓郁。
旁边一经看不下去,寒声低斥,“贤王有没有胡说八道,皇上自己不清楚么!”
“你什么意思?”周帝松开萧彦,看向一经。
一经冷笑,“皇上第一次将贫僧抓到这里,是因为贫僧欲查贤妃身世去了葵郡,你早在葵郡设下埋伏,贫僧一时不查中计才叫你抓过来,敢问皇上为何要在葵郡设下埋伏,是不是因为你也怀疑贤妃与先帝的关系?”
周帝怒视一经,“你……闭嘴!”
“这里只有我二人与皇上,难道皇上不想知道真相么?”一经当然不会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