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鉴(1479)
宋相言忽然停下来,“戚枫你悄悄出去弄些吃的东西还有水,记着,千万别叫人看到你!”
“为什么?”
“我怕皇上知道温宛来救萧允会起杀心,这件事须保密。”宋相言握着手里铁镐,神色清冷,谨慎道。
戚枫了然,“那你也歇歇。”
“快去。”宋相言随即回头,再次握紧铁镐时十指传来钻心疼痛,可他也只停顿数息便又狠举起来,用力刨下去。
戚枫无奈,急匆离开密道。
待他‘若无其事’回到大理寺后方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周帝虽在昨日就已经平安回到皇宫,可在今日早朝之上丝毫没有提起被冤枉入狱的萧臣,亦未提起蛊患案。
宋相言不在,朝中没有一个文臣敢冒险替萧臣说情,武将里倒是有心向萧臣者,可这事儿由他们说不合适,总归萧臣暂时不会有危险就是了。
温宛失踪这件事竟然没有掀起多大波澜,原因是她经常夜不归宿已是习惯,温少行在兵部忙的焦头烂额,温君庭闲暇时间都守在醉仙楼外面,温御……
温御跟一经自与战幕喝过酒,便驾车佯装把一经送回护国寺,战幕则回太子府,命司南卿约见晏伏。
往返护国寺须一整天时间,天色渐暗。
温御在陪一经回到护国寺后,自行折返。
然而事实上,一经却早早从禅房离开,在半路截下马车,钻进车厢。
马车只在密林里停顿数息,便又继续前行,赶回皇城。
还好马车赶的快,在宵禁之前回到皇城,温御拉着一经没回御南侯府,而是直接去了無逸斋后面的桂花林。
那里,有人在等……
皇宫里头,皇后晚膳时候来过甘泉宫,说是长久未聚特意过来看看,实则是告知。
那些宋相言拿给她的罪证都是宫里发生的事儿,几个宫女太监的命原也不值钱,她倒没想过这点小事竟也被人抓了把柄,而且有些事若非位高权重未必能抓到把柄,除了温若萱,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待皇后离开,温若萱吩咐秋晴去睡,她独自坐在贵妃椅上磕瓜子。
习惯性的,她会将瓜子皮留下来,在托盘里拼拼凑凑。
这时殿门开启,花拂柳从外面走进来。
“娘娘唤我?”
花拂柳还是文杏模样,手里端着参粥,“奴婢见娘娘晚膳时没吃多少,特地熬了参粥端过来,娘娘多少吃些。”
温若萱瞥了眼那碗粥,眼神示意花拂柳坐到旁边。
气氛有异,花拂柳虽然坐下来,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双手拘谨落在膝间。
自被人从密道里救出来这段时间,花拂柳在甘泉宫过的很是疲累,没日没夜剥瓜子皮,再就大冬天用冰水洗衣裳,温若萱的衣裳都是极品苏绣,只能用手轻轻揉搓,花拂柳的手早就生了冻疮,只是易容掩饰的好。
总而言之一句话,饭不能多吃,睡不能多睡,活不能少干。
对于温若萱的苛责,花拂柳没有分点怨言,只要能留在甘泉宫就算下地狱滚油锅他甘之如饴。
“文杏,你有喜欢的人吗?”
“娘娘。”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不要再回来
温若萱以为花拂柳唤她有事,眼睛搭过去。
花拂柳意会,“娘娘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有,是娘娘。”
温若萱瞧着花拂柳那张胖嘟嘟的脸,肥是肥了些,胜在脸蛋光滑,吹弹可破,易容的可真好。
她笑了,“本宫也有。”
听到这句话,花拂柳下意识抬头,愣愣看过去。
“那个男人叫任云踪。”温若萱状似无意磕瓜子,牙齿咬一下,再用手掰开。
她记得自己还在御南侯府当姑娘时宛儿看到她这样剥瓜子皮很是不解,要么用手,要么用嘴,这样既费手又费嘴,两边都讨不到好处。
她那时不知道该怎么与宛儿解释,现在想想,就好比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磕瓜子也不是为了吃里面的瓜子仁,她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瓜子皮,手跟嘴并用才能保证瓜子皮的完整。
花拂柳乍听到自己本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温若萱抬头静静看向他。
许久,温若萱没等到花拂柳坦白,笑着道,“我喜欢任云踪,可能是因为干净,我看到他第一次,就特别、特别喜欢。”
花拂柳落在膝间的手变得局促,下意识握紧。
“上天怜意,任云踪也喜欢我,至少他给我的感觉也是真心喜欢我。”温若萱拿起白皮瓜子,垂眸漫不经心磕一下,用手掰开。
她把瓜子仁搁到花拂柳面前,“你吃。”
花拂柳伸手去拿,却在这时发现他的手在颤,“娘娘……”
“两情相悦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那时那刻,我敢说我能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开口,叫我放弃御南侯府与他一起浪迹天涯我也愿意,可惜天不从人愿,那个懦夫走了。”温若萱明明知道事情始末,可她还是用‘懦夫’形容花拂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