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她一口一个老刘婆子，连声奶奶都不叫，这是晚辈对长辈的态度？

曹亮不觉得刘璃这个做法有什么不妥，别忘了他可是红小队的队长。红小队是什么？他们是敢天砸烂一切旧伦理、秩序，建立一套自己秩序的人！哪怕现在已经不是红小队最辉煌的时期，可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所有旧的都是腐朽的，应该破坏重建的。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应该重建什么或是怎么建，并不防碍先打倒再说。

刘璃的行事恰恰跟红小队的行事做风不谋而合。

曹亮看向刘璃的眼神已经由怀疑是敌特分子，变成了看自己志同道合的伙伴，说出来的说更是向刘璃倾斜：“我们红小队对破坏社员生活的坏分子，可不看他是谁的爷爷或奶奶。李队长，那个老刘婆子剥削了刘璃他们姐弟，这是事实吧。”

你是红小队，你说是事实就是事实吧。李拴柱替老刘婆子捏了把汗，不再多说。

刘启航也被曹亮刚才笃定的语气给镇住了，他怕自己再替老刘婆子辩解，曹亮把他定性为与剥削分子划不清界线。

“大姐。”已经怂下来的刘启航，出于本能向刘璃求救。

第20章 借力打力

刘璃这才看刘启航一眼，后知后觉的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不过她的脸色还是很平静：“曹队长，我只是跟你换了个工，你们红小队处理事情，我没有资格插嘴。”

听到刘启航向刘璃求救，想借机一起劝劝刘璃大事化小的李拴柱：我还是别劝了。

没有劝的刘璃，还有话说：“刘玲、刘启帆、刘启晟，”她叫了除刘启航以处三个弟妹的名字：“现在红小队的曹队长在这里，你们说说，你们是不是也想和你大哥一样孝敬老刘婆子，是不是也愿意把自己的口粮都送给她？”

刘玲直接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刘启晟是个小人精，他其实看明白大哥早晨没饭吃，是因为他把粮食给了奶奶，不过是当时只顾着喝粥，没来得及说话。现在见二姐摇头也跟着摇头。

刘启帆看看大姐，再看看大哥，最后选择跟多数人站在一起。

没被问到的刘启航发现自己被孤立了，向刘璃报怨：“那也不是我一开始就给她的，我不也没办法吗，不给她她就躺地上不走。”

这种车轱辘话说一天都行，刘璃看都不看他一眼：“队长叔，曹队长，你们也听到了。□□不□□老刘婆子，是不是跟她把粮食要回来，决定权都不在我们姐弟四个手里——那粮食也不是从我们四个人手里拿走的。”

李拴柱同情的看向刘启航，他都能想象得到，如果曹亮真的用红小队的身份向老刘婆子把粮食要回来，或是直接□□老刘婆子，那老婆子最恨的不是曹亮，也不是刘璃，只能是刘启航。

人最痛苦的不是没有得到，而是得到后又被拿走。

当发现给予的与拿走的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成了最可恨的。

事情跟李拴柱想的差不多，已经被饿了一顿的刘启航，在曹亮半威胁的目光下，不得不带着他来到老刘家。向老刘婆子介绍了曹亮身份之后，老刘婆子看他的眼神就带了刀光。

等曹亮让她选择是被□□还是直接把粮食还回去，老刘婆子对着刘启航破口大骂。曹亮没有阻止老刘婆子骂人，等她骂得口干舌燥，只问了一句：“你是宁可被□□也不还粮食是吗？”

从他们两个进门，就没见到第二个人的老刘家，在曹亮的问话出口之后，一下子冒出了刘银生两口子和老刘头，三个人齐刷刷的向刘启航放一阵眼刀子之后，都开口劝老刘婆子把粮食还给刘启航。

跟着刘启航来家里的可是红小队队长！老刘头眼前不由出现刘璃那天说要上公社告状的表情，是那么坚定、不容置疑。他还以为自己家当时把粮食还回去了，那个死丫头不去公社告状了。

谁想到儿子闹了一场让人用刀给砍了回来，老婆子还不死心，趁着大丫头不在家的时候，愣是从刘启航手里抠了五斤玉米面出来。

到昨天晚上一直风平浪静，老刘头以为这事儿也算是过去了——现在老大两口子没了，刘启航是头大的男孩，在家里应该能说得算。

今天早晨他还悄悄观察了一下老大家，发现刘启航在大家吃饭的时候就出了门，阴着脸在村口的麦秸垛晒暖，没往公社的方向去，就更放心了。

没想到这心放得太早了，现在红小队队长就上了自己家的门。那天大丫头不是在吓唬自己，说不定昨天她上公社就是去找红小队告状了，要不今天怎么红小队的队长就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