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似有恶疾(215)
这感觉有点儿陌生,但又很吸引他似的,乔鹤年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祁韵倒好茶,抬起头来时,正好与他的视线相撞。
乔鹤年没有丝毫被抓包的胆怯慌张,反而明目张胆地与他四目相对。
祁韵反而被他看得慌张了,偏开脸,把茶杯推到乔鹤年跟前。
“天气热,喝点凉茶消消暑气。”他小声说。
乔鹤年看着他偏过头露出的白皙侧脸,耳后那一点儿连着后颈的皮肤,简直白得像要发光。
他顺着这片白皙往下看,看到比先前饱满了许多的胸脯,隐没在薄薄的夏衣中,只显出一道模糊的曲线。
乔鹤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一边盯着祁韵,一边拈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
这灼热的视线如有实质,看得祁韵坐立难安,他脑中转了转,说:“大伯哥,现在时候不早了,今晚你们在哪里落脚?要不要我叫人给你们找一处客栈?”
乔鹤年蹙起眉头,半晌,说:“我知道你心里怨我。”
祁韵:“……啊?”
乔鹤年:“但是,再怎么样,我们也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我以前对你不好,你现在也报复回来了,能不能别再闹脾气了?”
祁韵一头雾水看着他。
乔鹤年:“你和松年的事,这一次,我就当做不知道,我会找松年好好谈一谈,让他不再插足我们的感情。”
祁韵听到最后一句,一下子爆发了:“什么插足感情?!你把松年说成什么人了!我和松年才是夫妻,哪有什么插不插足,你在说什么胡话!”
乔鹤年:“……”
他难以置信道:“你和他才是夫妻?!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得晕头转向,把你变得这么不知廉耻!”
祁韵被如此羞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拍桌而起:“我不知廉耻?你说我不知廉耻?我规规矩矩跟丈夫在一块儿,哪里不知廉耻?!你刚刚拿那种龌龊眼神看我,你才不知廉耻!”
乔鹤年被自己老婆骂了“龌龊”,简直肺都气炸了,也腾的一下站起来:“我不知廉耻?我
看自己老婆怎么就叫不知廉耻了?你哪里我没看过?!”
祁韵双目圆瞪,一手颤颤巍巍指着他:“你、你、你下流!肮脏!龌龊!谁是你老婆?!谁被你看过?!”
他不仅要骂,还要动手,两手抄起桌上的茶壶,对着乔鹤年就当头一泼。
哗啦啦啦
乔鹤年被一整壶凉茶浇成了个落汤鸡。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祁韵,眉梢发尾滴滴答答往下掉落茶水,整个人霎时没了掌权话事人的威风。
“你、你、你……”他抖着手指着祁韵,“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像要被气疯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怒急攻心,头痛又开始发作,双重痛苦夹击之下,乔鹤年这样强健的体魄也撑不住,差点两腿一软昏迷在地。
他一个趔趄,连忙撑住桌子站稳,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来,颤颤巍巍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硬生生服下。
看他吃这个药,祁韵一下子想起了松年。
松年头痛的时候也总吃药,甚至兄弟俩拿的白瓷瓶都一模一样。
可是,对待宠他爱他的松年,祁韵就春风化雨关怀备至,每次都体贴地嘘寒问暖。而对待这个阴晴不定莫名其妙的大伯哥,祁韵便恶语相向。
“吃药吃药,噎死你。”他哼了一声,又补充,“要死别在我这儿死,走远点。”
乔鹤年一个气没喘上来,差点真被药丸噎住。
他连忙自己拍拍胸口,好不容易把药丸咽下去,恶声道:“你就在旁看着,不会给我倒杯水来?!”
祁韵瞪着他:“我不是给你倒了吗?一整壶都给你了!”
浑身还滴着水的乔鹤年气得发抖。
他望着祁韵,震惊、失望、懊悔、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胸口反复翻涌。
他怎么也想不到,再见面,祁韵待他竟然如此冰冷,好像曾经对他的爱意已经全部消散了。
就因为自己做错了那一次,他就要这样报复他吗?!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一样!
祁韵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神色复杂,便皱起眉:“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可是你的弟媳,你这个人也太没有道德了。”
乔鹤年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你骂我没有道德?你和松年干出这种事,还有脸来指责我?”
祁韵眉头紧皱,拉下了脸,十分严肃地看着他:“你怎么又这样说松年?再让我听到你讲松年不好,我马上拿扫帚把你打出去!”
乔鹤年像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脑中嗡的一响,心口好像也被洞穿了。
那时候,一向维护着他的祖母掉转矛头,逼着他给二房道歉,是祁韵和他站在一起,帮他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