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圣父黑化后(280)
商挽琴也觉得怪怪的,思忖片刻道:“觉得神仙下凡了?”
“差不多。”商玉莲深表赞同,又笑,“哎呀,这么一说真是……他一直人小鬼大,你知道,男孩子十几岁的时候声音会变,对吧?他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声音不好听,就不肯说话。”
“他那时身体要好一些,并不总和现在似的,说三句话就咳嗽两声。所以他不出声时,看着确实挺清俊高雅,像个小仙人,可总要有说话的时候吧?一说话就成了个小鸭子,让人憋笑都憋不住。他就会那么默默地盯着你瞧,也不吭声,可眼神和赌气似的……哎,那时觉得他太早熟,可和现在相比,他那会儿真是个孩子呢。”
商挽琴静静听着。三层的灯盏照亮她的面容。在妆容的点缀下,她眉眼愈发浓郁明艳,但眼中的笑意却始终清浅。
商玉莲察觉了,不好意思地住口:“我讲太多了吧?我真是……一想到我的两个孩子会一直在一起,我就……”
她眼神欣慰,眼眶却红了。
商挽琴想摇头,想起她让自己别动,就转为弯起嘴角。“没有,小姨,我很爱听。”她宁静地笑着,“再给我讲一些表兄过去的事吧?在我来到玉壶春之前,他是怎么样的人,有过怎么样的经历……”
黄昏渐至,夕霞渐浓。清澈的天空染了粉紫橙红,热烈难言,满城落叶和风而动,又递出几许秋冬的凄凉之意。
但在此时此刻的商家,只有热烈,没有凄凉。
“门主来喽——!”
人们忽然兴奋起来。
“你真笨,要说新郎啊——是新郎来喽!”
青年一身绛红,头戴乌帽,难得将一头长发全梳上去,显得格外精神。灯笼已经点亮,和夕阳的光一起照映出他俊秀的眉眼。他的俊秀向来是清冷疏落的,如今却被无处不在的红光映成了春暖花开。当他抬头看向楼上,满面笑容根本掩不住,一双眼睛比霞光更亮。
辜清如带着人站在门口,笑道:“新郎官,请催妆——作不出让人满意的催妆诗,就是门主,今天也不能迎新娘!”
他看过来,笑容依旧,但长眉一扬,显出几许少年般的骄矜。
“我自是有备而来!”
……
宫中。
他在喝酒。
不是买醉人的喝法,而是贵族的喝法。捏一杯慢慢地品,慢慢地吞;酒不在饮,而在品。
但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得再慢,也是会醉的。
李棠华坐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良久,殿中一片沉寂。最上首挂着厚重的帘子,遮挡着宫中最尊贵的人的身影,而那里只有一片寂静,若非不时传出细碎的窸窣声,真要以为帘后无人。
他们都在等,等今夜的结果,也等骨牌和皇位的归属。李棠华静坐等候,镇鬼王自饮自酌。
“皇叔,勿要贪杯。”终于,李棠华开口了。这位太女殿下今日穿着格外端庄华美,颈间一串三重的珍珠璎珞,粒粒都正圆无暇,闪着海水般的微蓝的光晕。
他并未停下,仍旧慢慢喝着。
太女殿下的唇边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看来不是百花宴呢,皇叔。”她无视了对方的无视,闲聊一般,“九月初的百花宴,我真是过得心惊胆战,生怕‘恨鸳鸯’露面,幸好不曾。”
那人仍旧自饮自酌。
“也不是那些玩笑般的婚礼。近来这京城真是热闹得像个玩笑,一双双一对对的新人,哭丧着脸成亲,所幸也有惊无险。”太女又说道。
他继续喝着。
“就是不知,今日这场婚礼,结果又能如何?”李棠华轻飘飘说出这句话。
他的动作停下了。
他慢慢放下酒杯,一双艳丽的眼睛看来。他目光冰冷如蛇类,唇边却带着芬芳的笑容。
“太女,我从前小看你了。”他声音轻柔地说,“你真是我的好侄女。”
“当不得皇叔赞誉。”李棠华含笑道。
他看她片刻,收回目光,继续饮酒。
“无所谓,总归……九鼎只会是我的。”
第一百零五章
商挽琴不肯用盖头, 怎么说都不肯。
“看不见路我觉得不安全!”她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心口。她把最近画的阵法图都带上了,说是画得好、舍不得, 商玉莲拗不过,笑她说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但商挽琴坚持,就像她现在也坚持不用盖头一样。
“你这孩子, 突然倔上了!”商玉莲无可奈何,下意识想戳她脑门儿,又见她现在眉目如画、从头到脚都精致到极点,这一指头就戳不下去,只能恨几眼,“有你表兄在,哪里就能不安全了?你甚至带上了那乌金刀, 也不嫌沉!”
“习惯了嘛。”商挽琴拉着小姨晃了晃,“小姨,那我就走了。我的东西都留在家里,你帮我看好了, 别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