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圣父黑化后(245)
晚饭后,商挽琴单独找到辜清如,将一千两的银票交给她。
“这是做什么?”辜清如纳闷起来,反复看看手中的纸张,开玩笑说,“音音这是发财了,要孝敬我?”
“是家用。”商挽琴轻快地说,“辜楼主要照顾我小姨,还得处理这许多杂事,我要是一点家用不交,岂非很不懂事?”
辜清如见她是认真的,这才吃了一惊,想将银票还回来,可商挽琴已经跑开了,还回头招手,说:“辜楼主,谢谢你!”
“……这孩子,蹿得像只兔子。再怎么说,我也当了这许多年的琢玉楼楼主,还能缺这点钱?”
辜清如无奈一笑,只能将银票收起来,自言自语:“还叫我‘辜楼主’呢,真是生分。”
身后屋里,一道人影扒着门框,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闻言,她幽幽叹道:“哪里生分了?她可没想着给我钱,分明我也帮了忙!哼,还说什么你照顾我,我哪里是需要人照顾的了?”
“是是是,对对对。”辜清如敷衍道,“那么,不需要人照顾的阿莲,明天开始,你来主持中馈吧?”
门边人影一僵,旋即昂起头。
“要是不怕我烧了厨房,就尽管让我上!”她肃声说道。
辜清如扶额:“你真是……不说这个了。音音和门主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商玉莲一愣,半晌才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哪里是‘突然’?你这次上京,不也是为了这件事?”辜清如严肃起来,“你赶紧想好,该定就定,免得再生波折。”
商玉莲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想好的。”
*
七月一天天逝去,蔷薇尚未凋谢,桂花又陆续开了。商挽琴他们把洛京城走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什么收获。
“其他人呢?那些想得到九鼎的人,也都来了洛京吧?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商挽琴问。
“据说没有。”乔逢雪说。
玉壶春在洛京设有据点,还有一些秘密线人,但这些人究竟是谁,只有乔逢雪这个门主才知道。每隔一段时间,他会从他们那里获取情报。商挽琴只能猜测那些人中肯定有大人物,因为情报范围包括了宫闱的动向。
“表兄的情报网原来很厉害嘛。”她盘腿坐在屋顶,撑着脸,望着漫天繁星。
洛京是大城市,夜晚不少人家会点亮烛火,有钱的人更是会烧起高高的烛台,希望将夜晚换了白昼,然而这一切都不能影响星空;穹野冰冷深邃,星河壮丽无垠。人力有限的世界里,自然是如此让人敬畏。
“我的情报网?”
乔逢雪坐在她身边。同是坐在屋脊上,他的坐姿就是端正很多,仿佛一尊清冷优美的雕像,而不是会歪七扭八的凡人。
“你想知道吗?”
他侧头看她,突然如此问道。
“……想知道什么?”商挽琴正忙着观察银河,努力思考银河中有没有她能认出的星座,反应就慢了很多。
“我的情报网究竟有哪些人。”他说。
她愣了愣,手指轻微地收紧又放开。保持着仰望星空的姿态,她用漫不经心的声音说:“这种事是最要紧的秘密吧?表兄不能告诉我的。”
他扭过头去,也抬起脸。没有月亮的晚上,星星也很亮,勾勒出他侧面如秀美起伏的山峦,还有瘦削却精致过分的下颌。他凝望着天空,眼中落满明亮的星星。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他轻声说,“我会告诉你。”
安静原来是有声音的。它是远处传来的犬吠,遥远的孩童哭闹的声音,街上荡开的更夫的锣声,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她心跳的鼓动声:怦怦、怦怦、怦怦。
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过了一会儿,她才笑起来。
“不用了。”她端起身旁的面碗,用筷子搅开已经粘成一团的面,大口吃起来,含糊道,“知道越多死得越快,我可不想某一天变成敌人严刑拷打的对象,那我肯定会忍不住说出这些秘密的。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眼角余光里,他猛然扭头,神情变得严肃近乎严厉。
“我绝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她的筷子顿了顿,又继续。
“表兄,如果说我这十九年的人生中学会了为数不多的道理,那么其中一条一定是……不要轻易说‘绝对’啊。”
他怔住。他看着她,她埋首在阔大的面碗里,发丝也垂下一些,神情就全都看不清了。只一点眉眼的余韵漏出,一如他记忆中明艳,却又像是冷冷的艳。
生平第一次,他忽然冒出一个有点不可思议的念头。
“音音,你,”他迟疑着,乃至踌躇着问,“是不是不太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