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圣父黑化后(159)

作者:南楼北望

商挽琴怔怔片刻,轻声问:“那是哪里的歌?”

李恒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原来你听见了。那是我家乡的小调,不过我离家太久,只记得这几句了。”

“那是哪里?”她有点执拗。

李恒说了一个地名,遥远又陌生,是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只知道在海边。

商挽琴慢慢说:“我以为你是王府的护卫。”

“我又不是家生子。”李恒有点奇怪,语气也很自然,“那年闹饥荒,我就被爹娘卖了,一路到了洛京,幸好有公子买了我。”

原来如此……

李恒又说:“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是掌柜的女儿照顾的你,她刚刚才去吃晚饭。”

商挽琴笑笑,谢过他的体贴。她紧绷的双肩放松了。她刚在想什么?她竟然会以为……她暗暗失笑,紧接着又想起子蛊的事,心沉了下去。

她敢肯定那是一个不满的警告。没错,以“勾引”的标准来看,她对待乔逢雪还是不够暧昧,可问题是,谁能把这件事看得这么清楚?

她盯着李恒的背影。

她缓缓举起手。左手小臂上,刻着两行血痕般的字。

——你是否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我一直在看着你。

在她读完的瞬间,那两行字就消失了,如同从未出现。

商挽琴面无表情,脑海中依次闪过李恒的脸、李凭风的脸,还有这家店铺的人的脸,甚至是四周那些行人、摊贩……

不行——停。

她按住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疑神疑鬼只会害了自己,先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院子的门开了。

“表妹。”

乔逢雪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李凭风。后者的表情有点奇怪,一直盯着乔逢雪,好似有什么新的重大发现。

商挽琴正要回应,却嗅到了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还混合着皂角的味道,就像有人沾了一身的血后努力清洗过,却终究洗不干净的味道。她很熟悉。

她抬起头,发现乔逢雪散着长发,水汽未干。西北的夕阳硕大血红,正好悬在他背后,好一股苍凉悲壮之感。

他的手搭上她额头,微凉。

“不烧了。”他松了口气,原本紧绷到极致的神情缓和不少,“疼到发烧,我还担心是……”

他没说完。

李凭风走进房间,忽然笑了一声:“乔兄觉得是有人暗算,安置好商姑娘后,拎着软玉剑就出门了,还真逮住了不少想做手脚的人。商姑娘仔细品品,他这会儿身上血气都未尽呢。”

乔逢雪神情倏然严厉:“镇鬼王!”

李凭风抬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看着商挽琴的目光却颇有深意。

商挽琴才明白那股气息从何而来。可是,这种听上去就很暴烈的行为,真的是乔逢雪能做出来的吗?

一瞬间,她甚至都怀疑这个乔逢雪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其实他是兰因会的人伪装的,来试探她。

……爹的,兰因会真是一个能轻易让人发疯的东西。

商挽琴瞟了一眼李凭风,又瞟了一眼窗外。左手小臂还在隐隐作痛,那两行文字的警告印入心底。她必须更加小心,否则不光会害了自己。

她抬起手,抓住乔逢雪的衣袖。

“表兄……”她声音变得很轻,带着迷茫之意,“你觉得,我是被人害了,才这样疼吗?那你能不能……”

她拉过他的手,将额头抵上他的手臂。

“让我靠一下,我就靠一下。”她低声说,“一下下就好。”

夕色落在她身上,照得透明的纱衣宛如不存。她埋着头,长发往两边垂落,一截脖颈泛着暖瓷般的光,一直延伸到两片薄薄的蝴蝶骨。她向来是明丽活泼的,此时却像一只瑟瑟不安的小动物。

乔逢雪突然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李凭风看他们一眼,走出门外。

李恒守在门口,站得笔直。

“阿恒啊,”李凭风一脸郁郁,“你家公子我,到底哪里不如乔兄呢?难道,我也该拎着剑去刺几个人?”

“公子样样都是最好的。”

李恒恭敬地回答。

李凭风看他一眼,笑笑,轻飘飘地说:“净说谎话。”

少年的脊背,不着痕迹地颤了颤,像伪装的枯叶蝶不小心抖动翅膀。

*

沙丘起伏。

风一吹,细密的沙子就迎面扑来,吹得人满头满脸。要不是出发前就戴上了有兜帽的斗篷,一行人大约已经成了沙人。

哪怕是这样,商挽琴也感到头发缝里全是沙。如果张嘴说话,那更是会吃一嘴的沙子。

向导却很自豪,大声地夸耀说:“我们天河沙漠的沙子,是最细腻、最洁白的!用它来烧制器皿,十分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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