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圣父黑化后(131)
程镜花发誓,要一辈子遵照老门主的心意,当好玉壶春的人。
“老门主说过,恶鬼不配活着,只配烟消云散。”
夜色下的金陵城,程镜花将商挽琴送回房,很认真地说:“所以,我一定会尽我所能,铲除每一只恶鬼。”
商挽琴张张口,又垂下眼帘,最后她露出笑容,用力一拍程镜花的肩:“我相信你,你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
程镜花露出羞涩的笑容,和她说明天见,还承诺会带回一只恶鬼给芝麻糖,补上它错过的口粮。
看着她的背影,商挽琴微微摇头。
难道,程镜花从来没想过,老门主的那道指令……防的是她自己吗?她在兰因会接触过很多这样的手段,日复一日地给人灌输一道观念,会产生长期催眠的效果。
一旦程镜花真的被鬼气侵染、变成恶鬼……老门主给她灌输的观念就会生效,让她自我了断。毕竟,“恶鬼只配灰飞烟灭”嘛。
对所有的活人来说,这是一道必须的保险。
但对于程镜花来说……她难道真的一点感觉没有?从小被当成工具对待的人,其实最敏感,最知道别人真实的态度了。
说不定,原本“为情所误”的命运,不过是一个总被当成工具的姑娘,撞上了甜言蜜语、好似真正能看见她、珍视她的渣渣,就心甘情愿自己骗了自己。
让商挽琴有点吃惊的是,老门主这样也就算了,乔逢雪竟然也一点没想改变。一口一个“千丝楼”,真是她听过最无视他人存在的称呼方式。连吞天那个人渣都会叫她的代号呢!
“这些正道啊,”商挽琴抬头看着夜空,揉了揉太阳穴,“看来也不是特别伟光正嘛。”
但这样也好,让人安心。太纯粹的好人,是斗不过无所不用其极的恶人的。
*
一直到四月中旬,玉壶春都很平静。
春风一天暖过一天,树上的新绿倏忽换了鲜绿,院子里的杜鹃开得热热闹闹,粉的白的红的,庸俗得要命也热闹得要命,而除此之外别无波澜。
这让商挽琴觉得,凌言冰可能是个瘟神。
是嘛,原著中,他留在玉壶春,就一会儿千丝楼楼主暴毙了、一会儿乔逢雪昏迷了,更别说他自己还要搞事情。而他一旦消失,就什么事都没有。
最近,每天早上醒来,她的门外都会多出一些东西。有时是一些零嘴,有时是一把鲜花,有时是一样小玩具。每次,还会附赠一些芝麻糖。
商挽琴知道是谁送的。
她把芝麻糖喂给芝麻糖,将其他东西收回房间,分门别类地放好。鲜花做成干花,大一些的就插在花瓶里,小的可以拿来做书签。
芝麻糖隔三差五加餐,渐渐圆润,变成了一只肥啾。
商挽琴开始忧心忡忡:“再这样下去,你不会得糖尿病和高血压吧?”
“……啾?”银色肥啾歪头,可爱眨眼。
商挽琴一默,伸手推开它,冷酷道:“装可爱也没用。今天开始减肥。”
“……啾!”
她扭头告诉程镜花:“镜花,以后给芝麻糖的芝麻糖取消了。”
程镜花看看肥啾,先是犹豫和舍不得,然后大惊:“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的?!”
商挽琴嘴角一抽:“还能有谁啊。”
程镜花呆呆片刻,突然扭头抛开:“我去吃午饭了!”
一溜烟就不见了。
这是她们少有的不在一起的时候。程镜花会去玉壶春的大食堂吃饭,商挽琴则留在院子里,和乔逢雪一起吃。一方面,她还在坚持自己的金针试毒,就算被乔逢雪含蓄说她不必如此,她也还是坚持。另一方面嘛……不得不说,给门主开的小灶就是更美味。
她曾试图邀请程镜花一起用饭,被对方疯狂摇头、惶恐又坚定地拒绝。只有在这个时候,商挽琴才会察觉到玉壶春中微妙的上下级关系,大概这也算一种阶级?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乔逢雪忽然说:“听说最近你和千丝楼关系很好。”
他看来是铁了心要称呼程镜花为“千丝楼”了。
“表兄就不能直接叫人名字吗,你明明都喊江雪寒的名字。”商挽琴也照例抱怨一句,挟走了一块最大的糖醋排骨,哼,她原本是打算留给他的,现在没门了,“我和镜花相处得是不错。”
“唔,”他喝了一口天麻鸽子汤,抿下那口药味的汤汁,也像沉淀了一些思绪,才略有含糊地说,“虽说是我让千丝楼来保护你……”
商挽琴敏感地抬头:“嗯?”
他看着她:“但是,我并不希望你们走得太近。”
她蹙眉:“什么意思?”
乔逢雪索性直言:“千丝楼告诉了你她的经历,你也该知道,她体内存有恶鬼的血肉。师父曾交待我,不要与千丝楼交心,也不要让其他人与她交心。交心动情,动情就容易引发恶念,从而唤醒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