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圣父黑化后(12)
他是个最公正不过的门主,处事总能让人心服口服。他必定要处罚她,而她也做好了准备。
只是她忽然思忖:会不会过分了一点?要是被当场驱逐出玉壶春,乐子可就大了,她必定会被兰因会处死。
果不其然,乔逢雪开口训斥了她,也当场拿回那柄乌金刀,还罚了她三个任务的报酬。
没被赶出门就好。她暗中松口气,脸上还是一脸不服,演足了“我不知错、我不改正、我觉得我最委屈、我下次还敢”的戏码。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她甚至已经开始琢磨,要消停多少时间,再开始新一轮搞事。
没想到的是,几天过后,她收到了一柄崭新的刀。
乌金铸成,沉沉无光;刀身有些许弧度,比普通长刀更轻薄也更趁手。和那柄被收回的乌金刀一模一样……不,甚至比那更好。
他亲手将刀递给她。
她惊讶起来,一时没接,只问:“这是……?”
“拿去。”他云淡风轻,“这是我的收藏。”
她没反应过来:“给我做什么?”
他也有些诧异了,多看她几眼,才说:“自然是送你了。”
她张着嘴:“啊?”
他说:“作为门主,我不能偏袒你,况且你实在……跋扈了一些。但作为表兄,既然知道表妹想要一柄好刀,我又恰恰能给,我如何能置之不理?”
解释得很有耐心的样子,活像她是三岁小孩儿。
之后,他便将刀塞在她手里。没有丝毫不舍。好似这不是他的珍藏,而不过是路边随手摘下的花。
她握住刀。
一个合格的“刁蛮表妹”,此时很该大大表现一番,但她当时讷讷的,竟然沉默下来。
最后,她勉强想起自己的打算,还是扬起一个张扬的笑容:“可表兄,下个月十五是我生辰,你现在送了我好刀,下个月又该送什么呢?”
多么得寸进尺、不知餍足的形象——她是这样想的。
可那个人,他只是轻轻笑了。那明亮的目光就像满月下的清泉,因为笑意而轻轻晃动。
“是啊,到时又该送什么?”他仿佛琢磨出了某种神秘的趣味,笑容加深,“我该仔细想一想。”
八月十五那天,她收到了那支珠钗。
她第一时间戴在头上,在铜镜前看了好一会儿,觉得和自己不是很搭,反而有点像温香会喜欢的风格:温婉清雅,美丽柔弱。
几天后,她无意听见温香和她的婢女说话,笑说她曾提过一句喜欢南海珠,没想到门主专程去寻了回来,可她觉得不该太过奢侈,便婉拒了门主的好意。
“我想,那珠钗还是用作给门中弟子的奖励,这才合适。”她说得温柔极了,引来一旁同门敬慕的目光。
商挽琴当时想:温香这话绝对是说给她听的。好幼稚的手段,以为她会相信吗?
但她确实没有戴出来过了。原本也不大合适。
他也不曾问起过,好似送过了,就忘了。
再然后,她将它给了其他人。
她想,乔逢雪之所以送她礼物,并不是因为她很特别,只是因为他人好。
他对身边的人,都有一种沉默不言的用心。商玉莲的生辰,江雪寒的生辰……当然还有温香的生辰,他都会备下贴心的礼物。
还有其他心腹、挚友,以及门中立下重要功劳的弟子,都会收到他个人的馈赠。
大家都夸他:行事慷慨,有古之侠客风范。
一支珠钗而已。
所以她给了别人。既能抵钱急用,也能断了自己的念想。
*
她醒了。
商挽琴醒来的第一反应,是习惯性地运转法力,检查自己有没有受到内伤、毒伤,有没有被种下新的蛊虫,有没有……
咦,有毒?
哦,她自己吃下的。想起来了。那没事了。
毒/药果然影响了身体的功能。她感觉记忆有些模糊,尝试说话的时候,喉咙很疼、发出的声音也带着哑意。
但没死就不是大事。
商挽琴眨了几下眼,看见光影摇曳。那不稳定的、昏黄的烛光,照亮了熟悉的青色床幔;这是她自己的房间。
她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问完,自己又失笑:房间里这样安静,显然没有别人。
正打算自己爬起来,却听到了另一人的声音。
“丑时刚过。”
丑时?那就是凌晨三四点钟。
旋即,她就怔住,好一会儿才说:“表兄?”
摇曳的烛光里,赫然是一道熟悉的人影。乔逢雪坐在一张书桌后,埋头写着什么,此时刚抬起头。
她用力眨眼,却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到他站起身;影子投在墙壁上,修长的一道。
她这才发现,这并非她的房间。她的房间没这么大,也没有墙边的书架,还有那么大一张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