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娘俏夫郎(女尊)+番外(121)
刘武将两人迎到正堂,又去看了眼卧房,轻声将门关上后才转身。
她叹气道:“这几天疼得睡不着,他好不容易才睡下,咱们轻声点。”
苏昭宁放轻声音:“爹伤得严重么?”
刘武给两人倒了杯水,语气心疼道:“被一根已经粉裂的梁子砸到了左肩,上头的毛刺扎到他脸上,大夫说他这边肩膀里头的骨头断了,接好骨就送回来了。”
魏玉往房顶看了一圈,没发现房屋倒塌的迹象。
刘武看到她的动作,摆手道:“不是这儿的房梁,是你们家以前那个院子,前两日下大雨把你那屋的瓦盖冲掉了些,一直说着要去修也没得空,这两日县衙忙得脚不沾地,地动那天你爹正好在你那屋,幸好掉落下来的梁子是断裂后的一小部分。”
魏玉看着她,红血丝沉在眼底,道:“他去我那屋做什么?”
刘武连叹了好几口气,总算道:“这事你爹本来不让我说的,就连这次受伤他也嘱咐了不让你知晓,不知你哪里知道的消息,他那日在你那屋搬你从前的书本笔墨,哪知忽然天摇地晃,他没来得及跑就被梁子砸下来了,幸好那梁子是断裂后的一小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昭宁拧着眉,心情沉重:“那些东西一直在那儿,爹怎么不直接跑出来,那个时候还顾及这些做什么。”
刘武摇头,看了眼魏玉:“她爹可宝贝这些东西了,当时他想的肯定是怀中的那些书本,哪里可能是自己的性命,阿玉,不是我说什么,你爹真的很爱你,要不是你当初松口说同意跟我成亲,我俩成不成都还不一定呢。”
她又转身去寻了王氏拼命保护的书本,魏玉颤着手接过。
书面上有几滴凝固的血迹,每一本都整理得十分规整,连灰尘都看不见。
“我老早就让他把这些东西搬过来,但他说你不会同意的,就让这些呆在你的房中,若是你将来想起了还会回来看看,若是拿到我这儿,那你估计打死都不会回来的。”
苏昭宁在一旁听得心痛感动,默默地擦泪。
魏玉捏着曾经用过的书本,轻抚着血迹。
其实她早在过年时就已经接受她与父亲的误会,只不过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父亲,心里的那点所谓的自尊让她没法一时半会低头,两人的感情因为误会有了隔阂,也因为多年未曾有过亲情而让她感到无措生疏。
她已经对亲情感知十分迟钝。
时隔几十年,首次直面父亲这么赤热熨烫的爱意,她从茫然到接受,再到现在的痛楚。
是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无牵无挂,无人惦记,但实际上只是自己以为的罢了,她迟钝地感受到来自父亲的爱,她痛苦地哭了出来。
魏玉捂着嘴,哭得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苏昭宁抱着她,这是他头一次看见阿玉这般伤心,仿佛是要将多年的泪水流干。
刘武欣慰地笑了,这次王氏受的伤也值了。
原本魏玉想要守在父亲身边,但刘武怕她不了解王氏的习性,一时适应不过来,还是拒绝了她的提议。
“你的心意领了,等你爹明日起来你再与他好好谈谈,你来了他肯定高兴惨了,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最后苏昭宁与魏玉睡在了隔壁。
一大早,苏昭宁便钻进厨房做了早饭,魏玉则去赶了早市买了些补身子的食材。
王氏一睁眼就看到女儿坐在床边,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还在做梦,轻声道:“阿玉回来看爹啦,你在城中好好进学,爹好好的,别担心。”
魏玉鼻子发酸,一把握住王氏未受伤的手,道:“爹,是我,阿玉回来了。”
王氏登时睁大了眼,忍着痛偏头确认,激动道:“你不该上学么,回来做甚?爹没事了,你快快回去,别耽搁学业。”
魏玉起身制止他乱动,查看了一番伤势,泪满盈眶,悲伤道:“爹,以往都是阿玉不懂事,是我错了,让我来照顾你行么,你别让我走,我就想跟你待在一块儿,咱们还跟从前一样,您坐在我旁边择菜缝补,我坐在石凳上温书,我不想走,我不想你走......”
魏玉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她想到上辈子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或许、或许父亲去世就跟此次受伤没调养好身子有关。
王氏是个感性的人,他跟着啜泣起来,又牵动了伤口。
魏玉察觉到后立马擦了擦泪,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情绪:“我不哭了,爹你也别哭,你快快好起来,你还得看着阿玉高中状元呢,我还要带你去京城,咱们以后不分离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