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204)
但又明显在打量着她们。
沈氏抬起眼皮,和春杏的眼神相触,心里一紧。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捏着手帕,脚底下的步子开始凌乱起来。
玉珠扶着母亲,柔声安抚道:“姨娘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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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夫人等人走进寿安堂的堂屋,发现屋内并没有媒婆一类的人物,倒是坐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一个白发老妇人。老妇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
桓玉珠撩起眼皮看向那三人的时候,乌黑清澈的杏眸一震,脑子里翁的一声,便知大事不妙。
她的身世要暴露了。
这老嬷嬷不是别人,她是玉珠生母程凤娘身边的曾嬷嬷。曾嬷嬷比桓母年纪还要大几岁,是程凤娘最信赖的人。
曾嬷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桓国公府?
曾嬷嬷身边的丫鬟,不是别人,正是玉珠前世的贴身丫鬟杜鹃,一直对她忠心不二。
张修鸣这厮怎么会找来这里?是他带曾嬷嬷和杜鹃来的吗?
他们想干什么?揭穿她的身世,接她回白云路的桓家?
莫非是因为狗世子谢彦宰被人打得要死了,所以找她回去联姻,给谢彦宰冲喜?
她便是死,也不可能嫁给狗世子谢彦宰的。
从桓玉珠走进来的那一刻起,便有好多双眼睛都在打量着她和沈氏。
潮水般的念头在玉珠的脑海疯狂地涌现,几乎要把人压垮,但玉珠下一瞬便恢复如常,眸光镇定,先款款向桓母请安,唇角含笑,默默退到一旁。
别人打量着她,她也打量回去,尤其是新来的张修鸣和曾嬷嬷。
玉珠打量着他们,就像是打量两个陌生人,唇角含笑,端庄大方。
玉珠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杜鹃那丫头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笑得一脸娇憨。玉珠面上镇定,心里却早已慌得不成样子了。
“老太太,原来是府上来客人了!”庾夫人站到老太太身边,赔笑道:“请恕我年轻眼拙,没见过几个人,不知这两位贵客是?”
却见谢夫人朝她使眼色,庾夫人笑容僵在嘴角,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急地住了口,脸上讪讪的。
沈氏见这阵仗,更是慌得把头垂得低低的,只捏着手帕看着自己绣花的藕荷色鞋尖儿,怔怔地出神。
张修鸣一直呆呆地看着桓玉珠,漆黑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
曾嬷嬷也不时拿眼睛打量玉珠,尤其盯着她脖子上的长命金锁多看了几眼,眼周布满皱纹的眼睛却依然犀利,似乎有种确认之后的笃定。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
桓母似是在等什么人来。
玉珠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来。
倘若事情一旦揭露,母亲和陈嬷嬷该怎么办?
她自己又该怎么办?四百两银子又够什么使的?
约摸两刻钟之后,一身蜜合色绸杭直裰的桓敦匆匆赶来,拜见了桓母,一见屋内气氛不对,便赔笑道:“母亲急召儿子回来,想是出了天大的事儿?”
年近不惑的桓敦蓄起了胡须,已有中年人的沉稳和威严,只是笑起来时,桃花眼尾仍难掩年轻时的风流。
桓母命下人都出去,只留了谢夫人、庾夫人和玉珠等相关人员在场。
事情的指向越发清晰,沈氏被惊得心脏砰砰直跳,深冬时节,她的手心被惊出了一层冷汗。
那家人还是来了,要摘她的桃子,抢走她的囡囡。
若是没了囡囡,她该怎么办?
玉珠看出母亲的紧张不安,悄悄捏住母亲的手,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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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母这才扫了一眼沈氏母女,目光中带着冷厉和审视,沉声道:“沈姨娘,你如实说,玉丫头是你亲生的吗?”
这话好似一把冰锥子,直接刺入了沈氏的心房,汩汩流血不止。
她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唇,结巴道:“玉儿当、当然是我亲生的。老太太……何出此言?”
玉珠杏眼圆睁,看向桓母,又看向张修鸣和曾嬷嬷,惊讶道:“祖母,这两个是什么人?怎么跑到咱们府上来信口雌黄,造谣生事?姨娘胆小,被吓坏了可怎么好?”
桓敦更是惊得嘴巴微张,半晌没回过神来。“母亲,玉儿当然是我和沈姨娘的孩子,你瞧这孩子出落得这么水灵,不是儿子吹牛,全金陵谁也没有咱家这样的种。”
怄得一旁满腹狐疑的庾夫人也气笑了。
是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地洞。一般人家根本生不出玉丫头这种模样的女儿。须得是沈氏和三爷这种模样的,才能生得出。
桓母啐了儿子一口,沉声道:“话虽如此,人家找上门来了,须得对质明白才好放心。”
曾嬷嬷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对着庾夫人、桓敦和玉珠又福了一礼,苍老的声音不疾不徐道:“老身曾氏,是白云路桓府的下人,受主子之托,来寻回十四年前,二月初三那日,遗弃在南壶巷进去右手边第四户人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