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112)
想了想,她又把面人拿出来,放在书案的正中央,这样她就不会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他的秘密了。
摊开琴谱,玉珠端坐于焦叶琴前,左手按弦,右手拨弦。
杨七和喜春都满脸期待地看向玉珠。
第一个音徐徐荡出来,低淳悦耳。
一整句旋律流泻出来,直击人心,美得杨七直呼:“老天爷,这也太好听了罢!”
喜春连连点头,抚着心口,嗷嗷叫唤:“这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拨来拨去,又酸又涨。”
玉珠扑哧一笑,眸光一转,停了下来,“但我只会这两句,后面的还没学会呢。”
杨七的笑僵在嘴角:“啊,那三姑娘快些学,学会了,我们就能听一首完整的曲子了。”
“这首曲子叫什么?”喜春探过去看,咕哝道:“……无……什么来着?这个字我不认得。”
“《无垢》。不染纤尘之意。”玉珠道。
“哦。”喜春点点头。“这首《无垢》真好听呀。”
却说一帘之隔的桓颢,他像块木头似的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出神。
忽然一声琴音入耳,激得他心神一荡。
墨黑的眸子掠过几抹浮光。
没想到小团子竟然弹得一手好琴。她怎么什么都会?
心神激荡之时,他渴望听到更多潺潺的音乐声入耳,可惜音乐声戛然而止。
外耳动了动,竭力去收集外界的声音。
不止桓颢,就连在房间里补觉的桓颂听了,都惊喜得从床上坐起身,凝神听了一会儿,见没有下文,才又躺下去,抱着被子继续睡大觉。
桓颢一日没醒,桓玉珠便日日都来他房里陪他。
她陪他的方式便是练琴给他听。
同一句旋律,她反反复复地练习,愣是练会了大半首曲子。
因为她会的部分越来越多,弹起来也越来越娴熟,旋律溢出来,驻足凝神谛听的人也越来越多。
*
这日,天朗气清,已经是桓颢发病后的第七日。
早膳后,桓母扶着冬梅去梅园散闷,身后跟着甄夫人、谢夫人和庾夫人,并一大堆的丫鬟、媳妇。
偶然听到远处传来的琴音,桓母不觉凝神听了半晌,“这是哪个院子里发出来的?”
“回老太太,”甄夫人站出来,福了一礼,“是我们大房的院子里发出来的。”
“是谁在弹奏?”桓母哦一声,笑眯眯道。
“是三丫头在弹。”甄夫人微微含笑道,“我看她对曲谱也不甚熟悉,每日都在二郎的房里练琴,反反复复练那几句,哦哟,死人都要被她吵活过来了,可二郎……还是没醒。”
眉眼耷拉,一脸哀戚。
旁边跟的丫鬟听了前面的话,也都抿唇一笑,随后见她话音一转,忙又止了笑。
“前儿上元节,灯市街中心那个二十多仗高的灯轮着火,”庾夫人走到桓母跟前,扶着她的手,娓娓道来。“当时有好多人都被砸中了,死了十几个人,伤残者不计其数,可怜哟。三丫头年纪小,当时也在其中,被人推搡在地,爬都爬不起来的,幸亏二郎赶去,背起她就跑,把人抢了出来。若是没有二郎,三丫头怕是……”
后面的话,庾夫人没有说出口,但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
“二郎真是个好孩子!”桓母眼眶一热,哽咽道:“二郎性子孤僻,从不凑热闹,这回去灯市街,可是他提前听到了什么风声?”
“那晚,上元节还发生了一桩意外,”眼见得桓颢得到了桓母的称赞,又想起桓敞再三对她叮嘱的话,甄夫人觉得功劳不能全叫他们三房抢了去,便也站出来道:“说是有个醉鬼,脱光了衣裳,到处乱窜,吓得女眷们四散奔逃,引发了不小的震动。还有几个女孩子,被拍花子趁乱拐走了。琉璃回家过节,大概听她家里人说的,回来慌里慌张,当作奇闻乱吵嚷,约摸被二郎听了去。”
“二郎这孩子心眼实,一听说灯市街出事了,连声招呼也没和老爷打,便骑了马赶去了。”甄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谁知,他竟真的救了三丫头,自己反倒因为吹久了寒风,身子本就虚,又发病了。”
桓母听了,眨了眨眼睛,呆怔了半晌。
“三丫头天天去二郎房里,弹琴给他听,都没吵醒他。走,咱们去闹闹他,怕是就醒了也未可知。”桓母说着便抬步往大房方向走去。
众人只得围随桓母而来。
*
细白指尖拨动琴弦,琴音袅袅。
这些天练琴,桓玉珠的手指上已经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可她不怕苦,她在练琴的过程中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一遍又一遍地练琴,直到陌生的旋律变成指尖的记忆,琴音自指尖汩汩流出,若松间清泉,抚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