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50)

作者:四腔心

赵献今日穿了公服,彩绶垂在裙摆上,肩披日月绣纹,正襟危坐,看起来已经有了弱冠后的风采。

礼官高唱,百官下跪高呼,“皇帝陛下万岁。”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集英殿里给皇帝庆生辰的。大殿内只有两排坐席,重要的大臣和前来庆生辰的使臣各占一排,其余品阶不足的臣子都坐在集英殿外廊下。

丝竹歌舞,美酒金盏。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两边谈笑甚欢。赵献毕竟还未弱冠,恐醉酒失了仪态,几杯后便叫人换了茶水。

盛鸿祯坐在较为靠前的席位,贺牗与他紧挨着,却谁都没能想些别的事,各自被前来敬酒的使臣缠的厉害。

酒过三巡,舌头都要喝麻了。贺牗脸色见红,脑袋却还清醒着,菜没有吃多少,肚子里装的全是酒。

勾兰使臣最是热情,还一个比一个能喝,席位上没有上脸的只剩下鸿胪寺那些千杯不醉的人。

木法沙边喝着酒边环视四周,好似集英殿是什么骇人的龙潭虎穴。他十次抬眸,有一半的时间耗在贺牗身上,惹得贺牗的神经时刻绷着,生怕这蛮子在陛下面前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好在木法沙看是看,并没有其他动作,知道晚宴上做不得妖,老老实实的坐在那直到结束。

第32章 诡谲

晚宴散后已是月上中天,贺牗勉强稳住有些虚浮的脚步,带着一身酒气慢吞吞上了马车。

脑袋虽然还分得清东西南北,但眩晕的难受,他觉得自己吃饱了,马车微微晃动,肚子里一掂一掂的全是水声。

他倚着车厢迷迷糊糊地睡着,任由车夫趁着明亮的月色驾车回宅邸。就连街市上的热闹也没能吵醒他。

月光如水,映着这夜心思各异的每个人。

木法沙从小就练了酒量,他们刺真的男儿没有不会喝酒的,文朝的那点儿分量于他来说不足为惧,还不够上脸的地步。

马蹄踩在御道的砖石上,将背上的人驮到常霁馆。木法沙翻身下马,见馆前立着一位女子,珠钗罗裙,我见犹怜。

“这是……”

他慢慢踱步走近,说话间手里的马鞭已经把玩了几个来回。

不等守卫开口,那女子便娇气道:“奴家是岚烟,王子那日点奴家来唱曲,这便忘了么?”

她眼神落在木法沙的马鞭上,尽量稳住声音,握住衣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来前就听说刺真二王子生性残暴多疑,岚烟心中有鬼,战战兢兢的唯恐马鞭下一刻就落在自己身上。

木法沙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名叫“岚烟”,想了片刻,阴狠的脸上才突然露出了然的笑来,“本王是与你逗乐呢,怎么会忘记岚烟姑娘……”

昨日他在京城游玩,晚间瞧见河中花船热闹。刺真的姑娘大多粗俗,脾气也同男人没多大区别,甚至能露出膀子大口喝酒吃肉,而中原女子就恰恰相反,说话的时候温软可人,像只金丝雀。在花船妈妈热情推荐下,随口点了如今最红的一位,眼下看来,这模样倒是也算对得起名声。

话音还没落,木法沙已经一把揽住岚烟的肩膀往馆内卧房走,扔下身后几位跟随而来的使臣面面相觑。

刺真人比花船上的那些常客还不会怜惜人,手上没个轻重,岚烟被死死拢在他怀里,胳膊隐隐作痛却还要强颜欢笑。

“王子要比奴家想的勇猛多了。”

她常年浸泡在风月场中,自然知晓如何哄的男人心花怒放,一言一行,包括眼神都在逢场作戏。

两人调笑着进了卧房,木法沙用脚踢上雕花木门,对着岚烟动手动脚,习武骑马的手如粗糙的沙砾,女子白如凝脂的肌肤红了一片。

岚烟半推半就,抬眸瞧见木法沙眼神就不自觉想要打颤。那不是简单的调笑,更像压抑着本性的狼玩弄猎物。

白色云纱大袖从肩上滑落,岚烟心里提防计较着,柔柔捶了下他的胸口。

“哪有王子这般心急的,没得少了情调。”

她腰间挂了只镂空小金球,里面藏了香丸,冷幽的香调闻的木法沙飘飘然,有力的双脚都跟着软了骨头,嘴上更是什么都依着。

“好,你说该如何?”

见诱哄有效,岚烟笑说:“奴家给王子唱几首曲子吧。”

酒意催着困觉翻涌,贺牗一到自己的宅子中就倒在床上睡的沉,也不管满身酒味儿染了被褥。

六出替他脱了外面的官服,又用湿帕子擦了脸,忙活许久才算歇下。

早间他离开之后,司然姑娘就遣人以给后厨补充食材的借口递了书信。贺牗不在,六出也不好擅自打开,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还没说上两句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那封书信便被他放在主人家的身下,待他醒来应该就能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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