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晴吐了吐舌头，到底还是应了下来。吃完饭，时间还早，他们在虞晴学校附近的小吃街走了一圈，又在学校里逛了逛，才在宿舍门禁快到点的时候挥手道别。

目送着虞晴上楼，虞苍转身，正对上娄远哲的视线。他微微皱了皱眉，从娄远哲的身边走过，没有看他一眼。

娄远哲只是看着他离开，一言不发。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娄远哲才转身，沉默着回去了。

这个意外看起来丝毫没有影响到虞苍，他回到酒店，洗漱完毕，很快就睡着了。

他又做梦了。

梦里，娄远哲看着他，眼中满是恶意：“虞苍，你已经知道你的好妈妈做了什么了，对吗？”

有过一次经历，虞苍当然明白，这一切并不是真的。他看着“自己”点了点头，面色难看：“所以，你是为了这件事，才和晴晴在一起的吗？”

娄远哲看着他，眯了眯眼：“本来可以不是的，可惜，你的母亲……”“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晴晴？”不等他说完，虞苍接着说。

“放过她？那谁能放过我啊，虞苍？”娄远哲看着虞苍，忽然笑了：“啊，说起来，虞晴毕竟只是你家的养女，她再怎么痛苦，对你的母亲来说，好像确实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呢。”

来了，虞苍想，下一刻，他听到娄远哲的声音响起：“这样吧，你不是希望我放过虞晴吗？那你能为她付出到什么地步呢，虞苍？只要你能让我满意，我就对她好一点，怎么样？”

虞苍抿了抿唇，下一刻，闹钟响起，他睁开了眼。

是早上9点了。

他面色平静地起床洗漱，叫了早餐。那个梦境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只是他握着筷子的手看起来有些用力。

到了11点半，虞晴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正常了。女孩已经在大厅里了，他拿起外套，下了楼。

他专门选了虞晴比较空闲的一天过来，所以他们逛了很多地方。虞苍买的是这天下午的高铁，虞晴把他送到了车站的时候，还有一些依依不舍。

虞苍叹了口气，揉揉她的脑袋，说道：“晴晴，我只是要回去上学，又不是要去国外定居了。”

虞晴抿了抿唇，她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重生以来，她虽然看起来和虞苍朝夕相处，但是仔细算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还是太短了。

这总让她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就好像稍不注意，虞苍就又会像前世一样，悄无声息地离世，甚至不给她一点告别的时间。

她看着虞苍，忽然开口：“哥哥，你会平平安安的，对不对？”

虞苍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弯下腰，看着虞晴的眼睛，认真地回答她：“我会平平安安的，晴晴。”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认真，虞晴深吸了口气，开口：“那，我们拉钩？”

女孩红着眼眶，鼻尖也有些发红，她看着虞苍，眼神无比认真地伸出手。虞苍叹了口气，伸出手，同她拉了勾。

虞晴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眨了眨眼，晃了晃自己的小拇指，说道：“都拉钩了，哥哥一定不会说话不算数了，对吗？”

看出她的认真，虞苍也点了点头：“不会的。”就在这时，进站的通知也响了起来，虞晴对着他挥了挥手，说道：“那哥哥，我们过段时间见！”

虞苍点了点头，进了站。下电梯的时候，他回头，虞晴就这么看着他，面带微笑，眉宇间却已经舒展了很多。

他这才放下了心，在回去之后，很快坐上了回到学校的飞机。

春节的时候，学校果然给他们放了几天的假，虞苍坐上一早就申请好了航线的自家飞机，回到了国内。

因为是春节，所有人都已经放了假，虞家其余三人早早就等在了机场，第一时间接着虞苍回到了家中。家里早就布置好了过年的各种东西，他回来的早，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于是，他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帮着家里打打下手，却被三人联手赶了出来。

虞晴推着他，只说他一路过来太辛苦了，他回头，自家父母也连连点头，对于虞晴的话十分赞同。拗不过家人，虞苍只好领了他们的心意，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睡了一会。

毕竟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一觉，他并没有睡很久，就在听到虞晴敲门的同时醒了过来。换好衣服，他跟着虞晴一起下楼，父母早已准备好了一桌饭菜，电视里放着春晚，虽然去年已经经历了一次过年，可不同于去年的茫然，现在的他只觉得无比的平静。

就这样熬到了倒计时，听着外面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他看着身边的家人，听着手机里络绎不绝的祝福，只觉得身上那层沉重的枷锁好像又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