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面将军求婚后(9)

作者:别来月

她端正着身,睨了眼步步走来的苏涿光,看那漠然面孔无几分动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乔时怜差点没能忍住憋下去的怒气。

这人,生的就是惹人恼的模样。

若换作平时,明知是误会,其手下也来诚心道歉了,乔时怜不会计较过多。但今日桩桩件件之事堵在胸口,压得她烦躁至极,偏偏遇上个苏涿光还要顾念着他的恩情不可宣泄。

她心里更烦了。

风来维持着谦恭垂首的姿势,已是暗自祈祷着,主子你快收了你那张臭脸,给人家道个歉。

虽然这事闹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两家家主相见,苏将军带礼上门从中调解。但事后回了府上,只怕父子二人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又要闹僵了。

想到此处,风来无声叹着气,前途堪忧啊,这少将军的随侍可不好当。

比起忧心忡忡的风来,乔时怜与至眼前的苏涿光坦然对视,却不想苏涿光开口唤了声:“乔姑娘,抱歉。”

那嗓音冷冽,同他本人一般,清冽如环佩相扣,石涧水鸣,让人觉着生寒。

乔时怜为之顿住,“少将军竟还记得我?”

随着他的道歉,心中不悦无形间消散了几分。

她思绪不由飘忽,其实算时间,在这之前她和苏涿光见过一面。

苏涿光少时便驻于边关抗敌,立下赫赫战功。在他回京那年,圣上授其骠骑将军并特设庆功宴。因其父为大将军,故一众约定俗成,称之少将军。

她忆及那时宴散,苏涿光特来相问,问她是否为乔相家的二姑娘。那会儿乔时怜并未留意这些,也不知这人的性情,以为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交集。

但如今看来,苏涿光会主动和一女子搭话,实属奇事。

苏涿光因其纵马迎敌破城楼的传奇尽为人知,加之他面容生得出挑,难有人与之媲美,这等少年英雄人物令京城无数女子倾倒,坊间至今仍流传着他的话本。

乔时怜也是了解一二后,才从各家女眷闲聊里得知这少将军不近女色,这些年所有想接近他的女子,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她从未细想过初见时,苏涿光相问之举。

她以前满心满眼都是太子秦朔一人,旁的男子,她从不多看多记。若非这苏少将军名头过于盛了些,恐怕她也不会记住他是什么样的性情,有什么样的事迹。

出神之际,苏涿光淡然开口,答了她所问。

“流月玦,相府所得。”

他的目光落在乔时怜的腰间,那处系有一块盈透如月色泠泠的玉。

乔时怜:“……”

他的意思是,他认出自己,全凭自己的佩玉吗?这玉玦传自西域,尤为稀罕,曾于京中商会拍卖,是父亲高价拍得送作了她的及笄之礼。

但如此之言,苏涿光之意显然在于,他不记得二人的初见相识,是乔时怜自作多情,多此一问。

心头缠绕的乱絮又起,乔时怜难以自持端庄,微嘲道:“少将军真是心细如发啊。”

苏涿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微横的眉梢,“乔姑娘对我似有怨言。”

乔时怜口是心非:“没有。”

话是如此,她面上的不满彰显无余。

苏涿光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我脸盲,向来凭物识人。”

乔时怜:“……”

脸盲?他要是真脸盲,能于荒野夜雨里一眼认出她被毁得可怖的尸身?她被抛尸时,身上可没有一样能证明身份的外物,只有一件再简陋不过的布衣,由着狼鸦撕碎。

“劳烦转告殿下,苏某从不收礼。”

苏涿光语气里尽是疏离,他说罢,不及乔时怜应答已拂袖而去。

“你……”

乔时怜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庭院,眉心蹙起。

“那送侍妾的主意又不是姑娘给殿下出的,这苏少将军把气撒到姑娘身上,也太过分了。”秋英愤愤瞪了眼此前苏涿光停留之地。

此间人去风凉,月影成霜,乔时怜没有应秋英的话,敛眉陷入了沉思。

苏涿光离去时落下的那句话点醒了她。

他说得对,她作为太子身边亲近之人,所作所行不免会让人多想。秦朔喜招摇,凡事讲求一个排场,这些年秦朔从不遮掩对乔时怜的偏爱,如今京中皆知,她与太子关系不一般。

所以今日她接近苏涿光,后者理所应当以为她是太子的说客,对她保持着警惕与疏远。

她想,前世那样错信的结局,也是她在这无限宠溺里变得盲目,丢失了一颗善察人世险恶的心,任由着背叛者践踏。

随后乔时怜心神不宁地往回走时,听得不远处传来斥责,其间隐有哭啼之声。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马上就要到献舞时辰了,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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