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面将军求婚后(125)
皇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乔时怜,含威的面容瞧不出喜怒。
方侍郎生怕皇后为此动摇,急忙道:“娘娘…”
乔时怜保持着叩跪的姿势不敢动弹,只觉静待皇后发落这一间隙尤为折磨,又让她心生惶恐。明明正逢寒冬,额角细密的冷汗却淌下面颊,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尽力掩住自己的慌神。
她肩上负着的可不止她一人性命,还有苏涿光,以至整个苏家。
不知过了多久,乔时怜觉得眼前发昏之时,皇后终是开了口,“本宫…”
只是朱唇轻启,道出的话还未完,便被一桀骜之人纵声打断。
“是谁造谣,说孤要死了,把罪推在时怜身上的?”
群臣闻声回过头,见秦朔阔步走进正殿,一副昂首挺立之样,难以看出这是半个时辰前,还被太医诊断性命垂危之人。
皇后顿时从凤椅处起身走下,讶然望向秦朔,“朔儿?你…”
秦朔笑得恣意,“好着呢。”
乔时怜一愣,此前怀揣的忐忑尽数消解。
她如释重负,险些虚脱晕倒之际,又暗自奇道,不是说秦朔中毒难解,快死了吗?
群臣尽下跪行礼,低头不语。
秦朔瞥了眼伏跪在地上的纤细身影,与不远处鹌鹑似的朝臣们,眸底掠过几许冷意。随后他眼神示意着皇后身边的女官,“母后累着了吧?来人,送母后回寝殿休息。”
他话中之意,这里交由他处理即可,无需劳累皇后操持。
待皇后允言离了殿,秦朔示意乔时怜起身,始才望向噤声不敢言的太医。
“是你说孤要死了?”
太医慌了神,“殿下…臣是…”
他支支吾吾半刻也没能道出个所以然,他自认诊断无差错,可哪曾想,秦朔怎就突然生龙活虎了?
秦朔别过了头,不欲听太医解释。
“哦,好像还有你啊,”
他幽幽说着,兀自走向梁大人身后,对着其屁股踢了一脚,“嚷着什么阴歹?孤没听到,不如你给孤重复一遍。”
乔时怜眼皮为之一跳,不由得想起那夜昭月为她赶走东宫的太监,亦是这般抬脚以踢,连着动作都别无二致…不愧是亲兄妹。
梁大人脸色唰白,忍着疼痛不敢做声。
在秦朔入殿高声质问时,他就明了秦朔的态度是向着乔时怜的,所以才会乱了阵脚。可秦朔前些日还明摆着针对苏家,今日方侍郎带头在皇后面前言说,他就顺水推舟了,怎就怨上了他?
秦朔冷冷地睨着群臣,接着又走到方侍郎跟前,拖长着语调,“让孤想想,是方大人最先说,时怜是害孤的人吧?”
方侍郎陡然紧绷着皮,“殿下是误听了…”
秦朔嗤笑:“怎么?你想说孤是聋子?”
方侍郎当即说道:“殿下饶命,微臣不敢!”
乔时怜漠然看着殿内极具戏剧化的情形,她想来臣子们借此机会栽赃陷害于她,应是揣摩错了秦朔之意。只是…埋伏于京郊的刺客,幕后之人会是这些朝臣的其中之一吗?可他们目的为何?以此来嫁祸苏家?
此间疑点重重,她微眯着眼,回想起秦朔有意相挡的箭,所中的奇毒恰与她惯用的香露有所关联,却又如此之快地解了毒。
那太医断然不会为了嫁祸她,冒着杀头的风险对皇室撒谎,故秦朔中毒一事应是真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解毒并活了过来。
还有如此咬定是她谋害储君的几位朝臣,若没有秦朔授意或是刻意引导他们,他们断不敢这般随意攀咬于她。
她总觉得此事,秦朔在其中是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否则,依着秦朔这样的人,怎会为了讨她欢心不顾自己性命,去挡一不可预知危险的箭?
少顷,又闻殿外传来久德公公的嗓音,“殿下,圣上召方大人与梁大人二人前去正英殿。”
秦朔颔首,其余朝臣为之松了口气,却听他续道:“这账,孤慢慢算。”
方梁二人打了个寒颤,秦朔见他们不敢动,又斥道:“还不快滚?”
群臣趁此时机纷纷散去,及殿内只剩下秦朔与乔时怜,他这才缓和了面色,转身对乔时怜和声细语。
“时怜,让你受苦了。”
乔时怜拂袖而去,“臣女告退。”
这次是连着离开的理由都懒得敷衍了。
如果此事是秦朔一手主导演的戏,那西风重伤…还有她今此蒙冤被迫戴上污名的境地,她迟早有日要从他身上讨回来。
她想着,此前她还拿昭月与之相拟,实在辱了昭月。至少昭月待她赤诚,从不会惺惺作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