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养夫郎(271)
款冬勉力将步故知护在怀中,沾满鲜血的双手不断地抚摸着步故知的脸颊,喉咙已发不出声,可他还在喃喃地喊着:“夫君......夫君......”
灼烫的火光烧尽了他的力气,逼面的浓烟夺去了他的视线,可他仍紧紧抱着步故知,贪婪地记住与他肌肤相接的感觉。
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绝望,死亡好像与他只有一线之隔。
但即使是要死,他也要与步故知死在一起。
可蓦地,一道闪电破开浓云而至,照亮了整个天地,紧接着,巨雷炸响,摇天动地,骤雨倾下,恍若天河倾倒,展现神威。
一瞬间,“滋啦”之声不绝,漫天的火光尽数被浇灭。
冰凉的雨水沉沉地打在了款冬脸上,如坠下的刀刃,疼痛,却让款冬再次“活”了过来。
雨水漫进了他的口中,滋润了他几乎要被灼干的躯体,让他重新生出了力气。
他踉跄着再一次扶起步故知,跨过门前的梁木,一步一步搀扶着步故知走出了这座宅院。
而每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红的血脚印,但很快,又会被雨水冲刷散开,仿佛一朵一朵开在地上的血花。
雷声滚滚,如天地震怒,回荡在山谷之间,鼻尖则是雨水独有土腥味。
就在款冬搀着步故知走到山口时,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他们包围。
款冬以为是李护院带无数人来救,但才抬头,便见正对他们的刀剑在余火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随之,包围着他们的黑衣人一步步紧逼而来,杀意尽显。
就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款冬的灵台却倏地清明了,泼天的大雨打湿了全身,却没有折损半分他身上的气度。这一切都是景州巫医设下的圈套!
他搀着步故知站在正中,呵斥道:“贼人岂敢!谋杀朝廷命官,可是株连九族之罪!圣上定不会轻饶国师府!”
这话原本是起不到半分威慑的,但不知为何,从款冬口中说出,竟当真有了几分迫人。
可也只能让他们踟蹰片刻,随后,刀剑纷纷举起,但款冬却没有半分退步,而是坦然地闭上了双眼。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是要比雷声回响的动静还要强上百倍。
马蹄声倾轧,举目望去,只见骑兵如洪水般拥来,溅起的雨水如浪。
在极短的一瞬,一支飞箭射落砍向款冬与步故知的刀,接着,喊杀声四起,款冬及时抱紧了步故知,趁乱躲到了粗树之后。
黑衣人便再顾不得砍杀款冬,纷纷迎战,刀光剑影不断,白刃鲜血飞乱,鲜血满地,甚至盖住了如溪般的雨水,汇成了一道道血河。
良久之后,款冬听见有人在喊:“贼人伏诛!贼人伏诛!”间有纷乱的脚步声好似在寻找他们。
也就是这时,紧绷的浑身终于得以放松,他颤抖着抬起了步故知的脸,如同幼兽般去嗅闻步故知身上的气息。
在感到从步故知身上传来的一丝暖意之时,他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可他全然没有知觉,只任由自己栽入了步故知的怀中,缓缓挤出了一个笑容:
“夫君,我们没事了。”
——康定四十五年五月十四,渝州官兵如天将神兵现景州,景州官场无不震动。
第147章 长剑(小修)
黑云遮月, 天地一派昏暗之相。
永泉县县衙却是灯火通明,一列列身披铠甲的士兵皆手执火把、腰佩长剑站于坪上,近黑的冷色铠甲此时映着摇曳的灯火, 折出的寒光更显肃杀。
为首者有些不同, 身材格外魁梧,近有八尺, 手握长枪,表情肃穆, 正冷面检阅着这群士兵。
而此人, 便是总掌渝州的军务的都指挥使杜宗,也是杨大学士的亲传弟子之一。
渝州军营驻扎在景渝交界处,出景入渝必会经过杜宗管辖之地。
当日十一在出景州之后,便直往渝州军营去,原本是想借杜宗之力, 尽快运送药材入景, 可当杜宗得知永泉县的情况之后, 便立即决定亲自带军前往永泉县相助步故知。
而这个决定, 竟也正好救了步故知与款冬的命。
那晚正是他射落了贼人之刀, 给了款冬带着步故知躲避的机会。
自然,这一切也都不能完全算作是巧合, 杜宗相助步故知,乃是受了杨谦的指示, 而渝州所存的药材,也都是杨谦的安排,或者说, 是更上面那位的意思。
正当杜宗检阅完面前的士兵之时,县衙大门从里打开, 杜宗寻声望去,见来人,主动上前:“步大人,我这里已准备妥当,何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