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说了一会，见得不到她的回应，才又慢慢止住了声。

奥狄斯开始变得有些懊恼，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多，他是威猛的龙族，薇薇安只是一位脆弱的人类，他明明可以强迫她，就像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等待她为他献上冠冕。

气氛陷入了凝滞，少年身体滚烫，低头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发情期所带来的变化让他既想得到她，又害怕因此伤害到她。

龙族的上面拥有细腻的鳞片，不知道人类能不能承受。

直到床底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薇薇安才忽然反应过来——床下还捆绑着一只刚吸了她的血的血族。

她开始有些慌乱，下意识想要阻止奥狄斯去看床下，但又被少年抬手按住了脑袋，情急之下她只能叫他的名字：“奥狄斯！”

少年停下动作：“你别怕，让我看看床下有什么…”

就在这时，窗户那边传来一阵沉闷的敲击声。

床上的两道身影同时僵住，直到又一声敲击声传来，薇薇安才回过神，连忙拉着刚穿好衣服的少年往衣柜跑去。

衣柜立在离床边不远的地方，柜身竖直，容量很大，很适合用来藏人。

她一把将奥狄斯塞进衣柜里，然后对他说：“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出来。”

想了想，她又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他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身上的衣服十分凌乱，披散至腰后的红发卷曲散乱，一条尾巴不安地晃动着。

他还在发情，不过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不少。

薇薇安在他面前合上柜门，然后再次拉开了窗帘。

*

“姐姐？”窗外的少年长腿交叠，蓝眸倒映着她的身影，微微偏着头越过她看向屋内。

“伊恩…”薇薇安呼吸微滞，下意识用身体挡了挡他的视线。

“姐姐背着我在房间里做什么？”少年落在地板上，再没有打量四周，而是对上薇薇安的眼眸。

“睡觉。”薇薇安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说她在睡觉其实也没毛病，只不过她不是一个人在睡觉而已。

伊恩没有说话，微挑着眉看着她，直看到她双颊发热，才忽然笑了笑。

少年倾身靠近她，人鱼精致昳丽的面庞上，浅蓝色的鳞片缓慢显现出来，他故意让呼吸轻拂在她的脸上，嗓音轻柔得犹如海风：“姐姐说的睡觉，是一个人睡吗？”

薇薇安有些紧张，想要开口回答，但又说不出口，只能面色僵硬地点了点头。

“骗人。”他低声说，眼尾扫过还没来得及整理，有些凌乱的床铺，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冷。

自薇薇安将他们四位神明关在门外后，祂们是谁也看不顺眼谁，薇薇安不在，四位神明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十分古怪。

最先离开的是黑暗神，那位穿着执事服的吸血鬼看了他们一眼，忽然笑着说他要去为小姐准备晚餐，便径直离开了客殿。

然后便是奥狄斯，那头火龙看上去情况很不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在剩下两位神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二话不说起身推开了客殿的门，然后便直接离开了。

原本伊恩以为那头火龙是离开庄园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薇薇安的确是将他们扔在了客殿不管，甚至回到卧室关上了门，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能亲自来找她，即便是用各种方式。

伊恩目光落在少女紧张的脸上，低声道：“姐姐，我忽然有些不舒服。”

“你也不舒服？”薇薇安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但人鱼，应该不会发情吧？

“嗯？”少年疑惑地偏了偏头：“姐姐也不舒服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沉默。

伊恩却没有追问，只是压低了声音，以一种虚弱的语调说：“我的身体需要浸泡海水。”

“但我没有找到姐姐庄园的浴池在哪里，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厄瑞斯呢？”薇薇安问：“他是我的执事，他知道浴池的位置…”

她的话音忽然戛然而止，因为她想起来，厄瑞斯此时正在她的床底。

“…我把我的浴室借给你用用吧，”薇薇安突兀地转移了话题：“里面有浴缸，浴缸不小，应该足够你用了。”

她带着伊恩走向房间的一侧，卧室的侧房推开是一间浴室，她领着少年进去，转身关上浴室的门。

她看着伊恩跨入浴缸之中，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起了裤子。

薇薇安连忙转身背向他，还没等她说什么，少年散漫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姐姐在害羞吗？”

她闻到了一股海盐的味道，清新又带着些许咸味的湿气瞬间填满了鼻腔。

一条鱼尾勾住了她纤细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