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侧福晋年氏+番外(108)
襁褓中的孩子还没学会吃饭呢就已经习惯吃药了,大格格整日以泪洗面。
再到后来,重新有孕让她重拾做额娘的希望,结果天不遂人愿,这个孩子没保住。
大格格仍旧断断续续给自己写信,只是字迹和语气已经不似当年的意气风发,满满地都是绝望之意。
许嬷嬷用袖子擦了把泪,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气息不匀道:“大格格临走时和奴才说过,来世她想做您的女儿,奴才斗胆替我们大格格问一问,福晋可愿意?”
严嬷嬷的脸色倏然变了,指着她道:“大胆!”
这话若是传到四爷耳朵里,会怎么想福晋?万一误会福晋在大格格和李氏间从中作梗,离间大格格和李氏的母子情,岂不是让四爷和福晋生嫌隙。
许嬷嬷扑通一声跪下,咬着牙道:“奴才不敢欺瞒福晋,这些都是大格格的肺腑之言。”
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自己的心头,四福晋脑袋一翁,泪眼朦胧道:“不管今生还是来世,只要她愿意,她都是我的女儿。”
得到答案后许嬷嬷涕泗横流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不顾额头青紫嘴里念叨着,“有您这句话,大格格这辈子也算圆满了,奴才这就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格格,奴才这就回去!”
有些奴才一辈子活着就是为了主子,主子没了他们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许嬷嬷两眼空洞无神,脸上竟透出垂死之人的青灰色。
严嬷嬷眼角酸涩地看着她有些疯癫痴狂的背影,大格格在黄泉路上有此忠仆相伴,也能走的不那么孤寂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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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格格没了……
李氏有些恍惚,哭完后呆愣了好久,觉得仍在梦里。自己生了三子一女,如今只剩下一个弘时。
李氏眼眶周围疼得厉害,照了镜子一看,眼睛肿成了核桃,吉嬷嬷连忙拿着冰帕子给她敷眼消肿。
出了这事儿,四爷肯定要往西院来,李氏挡住她的手,伸头往外看却连一个人影儿都没看到,蹙眉道:“三阿哥怎么还没到。”
“奴才已经让巧盈去通知三阿哥了,估计这会子应该要到了。”吉嬷嬷垂首道。
两人话音刚落,三阿哥掀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
三阿哥请完安后,看见李氏红肿的眼睛,难得耐心地劝慰道:“额娘,您别哭了,大姐姐在天之灵肯定也不想看到您如此难过。”
李氏这才仔细打量他,三阿哥除了一路着急赶来还有些微喘,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李氏不免着急道:“那是你亲姐姐,你怎能一丝悲痛也无。”
亲手足逝世,三阿哥的表现太过冷血,四爷看到了一定会不喜。李氏不说还好,一说直接刺痛了三阿哥的神经。
“亲姐姐?”三阿哥冷着脸,“倒不如说她是二格格的亲姐姐。”
三阿哥对大格格把嫁妆分给二格格一事很不满,二格格又不是她们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凭什么分给她一半。
四爷疼爱二格格,大格格这样做能讨四爷欢心,留下一个疼爱弟妹的好印象,斯人已逝,生者如斯,自己得想办法让四爷把对大格格的遗憾弥补在三阿哥身上。
李氏不想在这个时间和三阿哥解释那么多,当务之急是让他把悲痛之色表现出来。
“你若不想被你阿玛厌弃,最好现在就哭出来,越大声越好。”
方才那番话只是气话,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不一会儿三阿哥就红了眼,只是一想到嫁妆那件事,眼泪就少了一半。
四爷进门的时候,李氏和三阿哥母子俩眼泪都快哭干了。
李氏见到四爷,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前襟染湿一片,“若是能以命换命就好了,妾身愿以自身的生命换回咱们的女儿。”
三阿哥只是低头流泪。
大格格人还在的时候李氏不愿意为她付出,现在人没了李氏反而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了?
四爷不由得想起那拉星德的话,他面冷心更冷,对李氏道:“既如此,你就去佛前祈祷吧。”
李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四爷,很快回过神来凄然泪下,悲切道:“爷说的是,妾身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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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格格丧仪刚结束,四福晋就病倒了。
四福晋病的突然,整个人像随风飘落的树叶,消瘦了一圈后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算有神,四爷当即下令让子女们轮流来给四福晋侍疾。
“爷,几位阿哥还要读书,二格格她年纪还小,侍疾这事就免了吧。”四福晋劝道。
四爷凛声道:“有心的不好因为几次侍疾就耽误了学业,况且他们读了几年书,若是连孝字都做不到简直枉为人子。”
四爷明显动怒了,四福晋不用想就知道是三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