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82)
“前朝事忙,朕于后宫多有疏忽,幸得母后提点,方不至中宫空悬,那就依母后之见,于十月前后筹备选秀事宜吧”
叶宝元抬眼看向皇上,脸上的笑意不减,缄默以后,轻笑开口:“如此,甚好”
我看着两人不着痕迹的一场推手,深知叶宝元根本不想走选秀这个过场,而是想一道懿旨将自己宗族里的女子抬至中宫。
只可惜皇上没给她机会,选秀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新皇登基必有一场殿选淑女的仪式,而今要办,也算遵照旧例。
二人斗法已不避人,今日群臣夜宴,大抵是皇上为了告诉朝臣,若把自家女儿送进宫中为妃,便是妨碍叶氏女入宫,可表忠心。
看似选秀,实则不过是逼迫这些老东西站队。
而这站队的代价,便是牺牲自己妙龄的女儿,成为后宫之中一生不得自由的妃嫔。
我垂了眸子,心里涩意漫延,江南水政推行,需佞臣开道做保,宫中弄权内斗,又需百家女儿来祭。
真是荒唐。
席过半阙,歌舞又登台,这舞跳的一波三折,此刻终至跳完。
方才那位最出挑的舞姬,此刻摘下了面上红纱,腰肢细软盈盈下跪。
“臣女叶婉莹拜见陛下,愿陛下福泽永随,千秋万代”
我撑着脑袋看着那女子,华馨也搁下了手里的螃蟹,悄悄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戎哥哥!方才只看此女腰细腿长,却不想摘了面纱也是这等国色!”
我抬手将华馨嘴边的蟹黄抹去,轻声问了一句。
“那把她接回璞王府,天天跳舞给你看,如何?”
华馨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大好吧?这位姐姐是御前献舞的人呀!若是接到王府做舞姬......算不算是大不敬之罪?”
我点点头:“你思虑的很是”
然而即便思虑的很是,我却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立场,叶氏女不能入宫,如今朝堂上已是四面楚歌。
若天子枕边还有异心之人,即便哥哥天纵英明,怕也逃不出暗箭难防这四个字。
只是我若开口拦了,叶宝元恐会疑心我那番谨遵懿旨,情愿造反的话有假,届时将我踢出局去,也是麻烦。
我若不能渗入叶党之中,缓缓斡旋以择时机将其连根拔除,前头做的这些水磨功夫,就皆成枉然了。
世人都说谋反起事难如登天,却不想忠臣良将亦有苦楚。
就在我踯躅着不知如何开口时,皇上抬手免了这舞姬的礼,而皇上身旁站着的贴身侍卫常京童却有异常。
打着女子起身,常京童的一双眼睛就不是自己的了,直直贴在那女子脸上,其状很似一只见了绿豆的王八。
“叶婉莹?是母后族中的女儿吧,论及辈分,也算朕的表亲”
叶婉莹温柔一笑:“陛下抬举婉莹了”
我看着这女子和皇上一问一答,又盯着常京童脸上的神色,知道今日是不必我开口的了。
宫宴结束之际,我领着华馨往东华门走去,我如今已经封王,再从西直门出不大合乎礼数。
在行至东华门的路上,叶崇然轻笑着走到了我身边。
“王爷觉得今日宴上螃蟹如何?”
我还不及答话,华馨便笑吟吟说道:“很好吃的呀,可惜戎哥哥都没怎么吃”
叶崇然挑眉:“戎哥哥?”
我有些尴尬的看了叶崇然一眼:“闺房之乐,闺房之乐”
华馨丝毫没察觉到叶崇然的揶揄,仍絮絮叨叨说着宴上的螃蟹如何肥美。
叶崇然也跟着声声附和,其间插了几句事关螃蟹的逗趣话,惹的华馨乐不可支。
临分别之际,叶崇然避开华馨的目光,贴在我耳边低语道。
“王爷今晚记得留门,崇然也有些闺房之乐......想同戎哥哥讨教”
夜色昏暗,唯有宫灯昏黄,这时的叶崇然,再不是朝堂上那个为国为民的相爷,实是一个多情公子的模样。
我啧了一声,引的华馨回眸,而叶崇然早已告退辞去。
华馨眨着眼问我怎么了,我方发觉此刻自己耳根子烧红,连一句像样的谎话都编不出来。
只得赶紧将华馨扶上暖轿,自己也稀里糊涂上了轿。
待回到璞王府,侍书茉莉则先侍奉着华馨睡下,及至府中都歇下了,时辰已经快至子夜。
后花园里点了两盏风灯,又搁了两坛老酒,天上是八月十五的月色,月亮且圆且亮的像颗夜明珠。
叶崇然的确如约而至,只是他翻墙这个姿态实在称不上潇洒。
他到底是文人的出身,身法自然比不上自幼习武的我。
我站在墙头下,扯住他后腰玉砭将人抱了下来,及至他下了墙头我也没有放手,而是一路将人抱到了四角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