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298)
末了,朕天旋地转歪在御榻上,玉点儿则在榻边半跪,同给朕擦洗的小宫娥怨叹道。
“诶呦......咱们陛下自幼没有不如人的地儿,唯独这个酒量......实在是不敢恭维”
小宫娥抿了嘴偷笑,不敢接玉点儿话茬,只是弯着眼睛,小心翼翼给朕擦脸擦手,生怕落个妄议天子的罪名。
就在朕醉过去的这一夜间,嘀嘀便扇着膀子从宫外飞了回来。
其实嘀嘀带回来的消息,朕是不必看的,只要它能飞回来,便已是子戎的捷报了。
隔日晨起,玉点儿端着漱茶在榻边伺候,说话间便将御鸽传回的消息细细道来。
宿醉后必有一场头疼,朕揉了揉眉心,坐在榻上听完了这一篇话。
“只说事办完了,也不说自己伤了没有,多写两个字真就累死他了”
玉点儿掩着嘴轻笑。
“王爷是怕陛下忧心,这才报喜不报忧的”
朕哼笑了一声。
“他若真能想到这一步,朕这龙椅现在给他坐也使得”
玉点儿仍是笑,嘴上却不敢再接话,待到洗漱过后,一干小宫娥散去。
朕又对着玉点儿说道。
“云南王薨了,合燕也不能再留在宫里了,你现走一趟玉门,颁一道赐婚的旨意”
玉点儿颔首,眼底起了异色,话末又试探着问道。
“陛下,颜将军出征之时,曾有意无意提起过合燕郡主,只怕是对郡主有情,这一道赐婚的旨意,可是要......”
朕回眸看向玉点儿,笑了两声。
“你差事当的愈发好了,如今便开始替朕拟旨了?难不成是当年承了子戎的情,现下,要想着要报答了?”
玉点儿脸色一变,当即跪地。
“陛下,奴才万死,奴才如何敢......”
“玉公公,朕是不曾拿你当过奴才的,这一点,你心里应也有数,可朕不拿你当奴才,你自己,却不能不拿自己当奴才”
玉点儿连连叩首,惊惧之色溢于言表。
离着上朝还有半个时辰,御榻旁的安息香烧到了末尾,若有似无浮在殿中。
“颜问慈有些领兵的本事,若再将合燕指给他,只怕云南王的旧部,就要傍着这位郡马爷起势了,子戎没有二心,又是断袖,合燕指给他最合适,等她大婚离宫之时,想个法子让她自尽在璞王府里,如此,云南王这一宗,就算是了干净了”
玉点儿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应是。
朕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老人家微颤的肩头。
“玉公公,你也知道,合燕若是殁在宫中,便会让世人猜忌,是朕残害了忠良之后,这风声若再传到军中,梁珲玉就收编不了那些云南军了”
玉点儿垂着头起了身,眸中虽有惧色,却还是大着胆子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可若将郡主指给王爷后,又让郡主殁在王爷府中,如此行事之下,王爷定然要伤情,届时若同陛下起了嫌隙,倒不好了”
朕闻言一怔,随即又笑。
“嫌隙?起就起吧,古来帝王之家,多的是你死我活,嫌隙又算的了什么?朕从来不怕他恨朕,朕只怕他心软手软,一味自伤自苦,恭顺于朕,连一句质问也不敢出口”
玉点儿深叹:“陛下九五之尊,王爷又一向恭敬,别说是质问陛下,就是陛下当真做了不容之事,依着王爷的性子,也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哪里还会来质问陛下呢?”
......
玉点儿离宫之后,在御前伺候的人便换成了墨点儿。
墨点儿是早年间,叶宝元安插在朕身边的内监。
往日一直留着他,只为了遮蔽叶宝元的耳目。
如今叶宝元势弱,此刻除去他,也算好时机。
合燕同子戎,幼时一直相伴于国子监,虽没有云南王期盼的男女之情,可到底也有些兄妹情分。
若合燕身死,依子戎的脾气,势必不会如朕一般冷眼旁观。
是以,投毒这个事儿,非墨点儿不可。
届时等合燕殁了,这个墨点儿就拿去给他打杀泄愤,省得这崽子气疯了,又把癔病招惹出来。
叶宝元如今虽吃着香,暗地里却还是在筹谋,想用这最后几年,替她那个弟弟谋出一条生路来。
她知道朕一旦开始处置叶党,便一定会赶尽杀绝,稚子不留。
如今唯一能保住自家阿弟的办法,便是让叶宝泰扯着子戎的皮造反。
如此,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朕上罢了早朝,站在太和门前抬头看去,只见紫禁城的穹顶之上,乃是一片四方四正的天。
这天不蓝不白,唯有青灰而已。
朕看的无趣,伸手招了墨点儿来身边,只问。
“你说,古来外戚干政,终能成事的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