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98)
元宵翘了尾巴,大大的喵了一声,好似是困了,伸出一截儿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便趴在我胸口睡了。
船舱摇摇晃晃,水波阵阵幽浮,我歪在小榻上,竟也迷迷糊糊阖了眼。
罢了罢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大不了我领几个精壮的汉子游过东海,悄悄进了叶宝泰的营帐,将人拿麻绳一捆,而后挟将军以令群兵......
思绪稀里糊涂断在这里,我被水下浮沉,缓缓哄进了梦里......
梦里也是一池净水起涟漪,我跪坐在水泽之中,膝下是一片苍翠的碧色树叶儿,正被微风吹的左右摇摆。
树叶儿细软,我见之心惊,生怕一个没跪稳便栽进水里,再做一回落汤鸡。
我原以为今日梦中没有菩萨,谁知菩萨面容却映现在水中。
我扒着树叶的卷边儿,细细向水里看去。
“菩萨,您怎么在水里?不憋得慌吗?”
菩萨笑了起来,眼中寒光叫水纹打乱成一派邪佞。
“我的儿,你乘一叶之舟如履薄冰,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还有心来管本座憋不憋得慌?”
我坐在叶上笑了起来。
“一叶做舟,有风则动,无风则静,即便行差踏错,落个尸骨无存,本王亦有魂归之处,敢问菩萨,本王痴在何处?”
菩萨大笑起来:“盛子戎,你以为你沙场报君恩,身死赴姻缘,就算是勘破了生死吗?”
我打了个哈欠,心里蓦然便不怕了,当即松开了扶着卷边儿的手,痛痛快快往叶脉上一躺。
“生有所盼,死得其所,怎么就不算勘破?”
菩萨冷冷一笑:“我的儿......你笑不出来的时候......快到了......”
......
这一梦冗长,再醒来时,天色已然擦黑,我揉了揉眼睛,细细听着船外雨声。
待到走出船舱,便见木师父穿着蓑衣坐在船头,老僧入定一般看着前方接天的水色。
四际烟气蒙蒙,头发丝儿似的细雨也不冻人,只是绵绵扑在面门上,清灵灵的叫人舒爽。
此情此景,好似天上仙姬的薄纱披帛遗落红尘,化作一段雾色笼罩人间。
晚夜航船,仙境成行。
我抬手展了展腰背,深深吸了一口湿润绵长的清气。
又坐到了木师父旁边的小板凳上,不由叹道:“子戎从未见过......这般如梦似幻的晚夜”
木师父一笑,在我手心里写下。
“船尾有人”
我一愣:“何人?”
木师父捏着我的手掌。
“一个女子,冒雨借渡,只到广元,不敢叫她进船舱,怕扰了殿下休憩”
“原来如此......”
我心下生出不忍:“叫姑娘家站在外头淋雨,也太不应该......”
木师父摇头一笑,又伸手在我手背上画了几下。
“怜香惜玉”
我笑了笑:“凡世间女子,生来皆为香玉,我等须眉浊物,自该怜爱疼惜”
说罢,我起身向着船尾走去。
船尾地界儿并不开阔,只有一个木棚子做檐,檐下左右吊着两盏风灯。
灯下,确然站着一个削肩膀的单薄女子。
她此刻正抱着包袱,瑟缩着身子,尽力贴紧身后的木舱门,将自己归拢在檐下避雨。
一身农家女子穿的素麻衣裳,已经叫雨浇湿了一半,更显得身子瘦弱伶仃,单薄不已。
头上无钗无簪,仅用一截儿红绳束发,松松垂在肩头,发尾叫雨水打湿了些。
水润白皙的小脸儿上,粘黏了几绺乌黑的湿发,一双水潺潺的杏核眼睛,怯生生的盯着我看。
好一个灯影儿似得柔弱美人,梁下雏燕也没她一半可怜可爱。
那女子见我盯着她瞧,眼中含羞带怯,水红生嫩的一张小嘴缓缓启开。
“公......公子......”
我被她这个黄莺儿似的嗓子,叫酥了半边身子。
真是奇了,今日是走了什么运道,
这么一朵雪肤花貌的出水芙蓉,竟让我这个断袖遇上了?
我轻咳了一声,掩去了眼中惊艳。
“姑娘既是借渡,还请舱内独坐,本......我已睡饱了精神,万不可再叫姑娘淋雨受寒”
那女子好似还是害怕,又往后挪了挪身子。
“公子美意,楚楚心领,借渡已是得了公子慈心,再不敢厚颜久坐,扰了公子清净......”
第156章 ●
楚楚?
我闻言轻叹, 世上只怕没人能比她更配得上这两个字了。
这女子不比华馨明艳可爱,可神态里却带着一番天然的弱质风流。
也万幸本王是个断袖,寻常男子见了她,只怕铁打的硬汉也要化成绕指柔。
她这张楚楚可怜的脸,或许天生就是为了叫男人心软迷魂的。
我摇了摇头:“夜来雨深,离着广元尚有一日水路要走,姑娘若再这么淋下去,只怕等不到下船,便要发起高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