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59)
简直比御前面圣还要精心些。
私心里又很是没底气的想着,他或许会因为这身官袍,而高看我一眼。
更甚者,他能一眼认出我是谁,而后啧啧称奇道:“崇言,你如今竟已做了宰相”
一颗心在四角亭里胡闹,脑子里全然是些怪念头。
及至见他阔步向我走来,我才渐渐止住了绮思。
我起身问安,他却叫了我一声表兄。
还是那双笑眼,只是笑的太过客气,全然是对一朝丞相的礼遇,无有一丝故人相见的欢欣。
我同他说造反的事,故意说的平底起惊雷,他却没什么惊讶,只是温吞有礼的回话。
似乎,是长大了些。
喜怒已然不形于色。
末了,他又叫府中小婢女送来早膳,邀我一道用过。
我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他却亮着一双桃花眼,伸手就往嘴里塞了两管儿芝麻糖。
嚼的咔嚓咔嚓响。
及至嚼完了糖,他才说道:“表兄用饭吧,世人都说千秋大业一壶茶,咱们今日谈的也是大业,不仅有茶,粥菜点心都是全的,吃了这顿,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一条船上的人?
什么船?
白娘娘诱许汉文上的那条船?
我没忍住笑了起来,再也端不住丞相的架子。
他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
之后我与他的行径,实在称得上“相交甚密”这四个字。
他时不时也悬心,怕叫宫里那位,晓得我和他这点儿造反的破事。
我从旁看着,只在心里暗笑。
六殿下,你且安心吧。
如今唯一被瞒住了前因后果的人。
只有你而已。
那日休沐,肆中醉酒。
我会得知那间酒肆,原也是早年间听颜问慈说过一回,说六殿下曾带他去喝过一个果酒。
滋味甚好,就是后劲儿太大,不好豪饮。
说到后劲儿大的时候,他面上起了一层薄红,看着有些羞愤。
我则冷眼瞧着他,一再告诫自己。
他爱慕的是小郡主......他罪不至死......妄动杀念非君子行径......
后来,我常常趁着休沐之时,去那酒肆中闲饮。
我知自己心里有魔障,且这个魔障威力不俗,其化相便是西直门的那场雨。
他只怕早就忘了当年的孟崇言,和那些成本成套的侠客小传,还有随手赏下的那几碟点心。
只有我,被困在那场雨里,即便被浇的透湿,却仍是不想离去。
只好日日躲来这酒肆里,求一场稀里糊涂的醉。
然而喝的多了,酒量便见长。
后劲儿极大的果酒,轻易也灌不醉我了。
真是扫兴。
这一日晨起,酒肆生意冷清,我独自坐在桌前饮酒,他来的没有预兆。
只问我为何大白天就喝起了酒。
我想告诉他,我并非白日饮酒。
我是昨日傍晚来的酒肆,在他来之前,我已喝了整整一夜。
可话到嘴边,又被酒堵了回去。
反正他没认出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喝死在这里,同他有什么干系?
我真是烦厌了自己在他跟前这个样子,心窄成了那合不严的门缝子。
什么都看不开,什么都要计较。
我暗自生了一场气,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笑着问我为何要醉酒。
一夜的酒意发了上来。
我不屑在这份多年的恋慕上扯谎。
于是话由心生,只说自己有个不能亲近的心上人。
这是说给他听的第一句。
第二句则被我藏进心里,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有个不能亲近的心上人”
“他正与我相对而坐”
第125章 左相番外·心藏须弥·十一
那一日他将我带回了府中,我醉的不深,被他扛起来的时候,酒已经醒了一半。
他一边叹气,一边托住我后腰,每走一步,都要看看我醒了没有。
我佯装醉狠了,如何都不肯睁眼。
他见状,也只好苦大仇深的向着王府走去。
一路上东张西望的,生怕有人瞧见他扛我回府,便又要多出些不好听的口舌。
我伏在他肩头,发觉彼时少年已然是长大了,肩宽腰窄,即便肩头扛着一个我,也丝毫不见他吃力。
他身上还有些熏香的气味。
像是各色干花研磨成粉后,浓浓点过一炉,专为熏衣熏帐所用。
他是不会自己做这些琐事的,所以......是府中侍婢尽心,还是他那位小王妃有心呢?
我借着酒意当了一回登徒子,无言间伸手搂住了他的颈子。
肌肤相贴的那一块皮肉烧灼起来,他倒是无知无觉的笑了一声。
“醉成这样还不老实,再勒我就把你丢到护城河里头去”
我无声而笑,忽然觉得,我和他未必就是天生的两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