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18)
华馨见我醒了,瞪着两个核桃似得眼睛大叫一声。
“戎哥哥!?你醒了?!呜呜呜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呜......吓死人家了......”
我被她哭的头疼,正欲劝上两句的时候。
身后那大夫像是见了好时机一般,手上猛一用力,带着倒钩的阴刻箭便撕开皮肉,从我背上拔了出来。
我顿时疼的两眼一黑,连一句利索话也没说出来,便又一次晕了过去。
其实若我晚晕一刻,便会知道身后那心黑手狠,极会抓时机的大夫,就是一向温柔敦厚的相爷。
华馨看到箭拔出来后,我当即就趴在枕头上不动了,脸上的泪痕也来不及擦,立时抬头看向叶崇然。
“叶相,你是不是......把戎哥哥给拔死了啊?戎哥哥他......他不动了啊!”
叶崇然一皱眉,伸出一只拔箭的血手探向我鼻息,发觉我还有一口气后,安心的点了点头。
“王妃安心,王爷只是疼昏了,想来很快就醒了”
梁管家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给我治伤,一颗老心上蹿下跳,惊惧难当,好几回都闭了眼不忍直视。
不过一会儿功夫,看着便像老了十岁。
......
这一回昏过去,我昏的十足绵长,背上的伤口发了热毒,身上自然也要跟着发一回高热。
这一热,就更难清醒。
不清醒便要发梦,梦中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菩萨,说着写劝我早死的话。
“盛子戎,你自己也知自己活着便是错,那如今还有什么可挣扎?不若就此撂开手,下辈子托生到富贵风流地,好好做你的多情公子去吧”
梦中的我仍旧是糊涂,只将菩萨的话听了个囫囵。
“我要死了?”
菩萨笑:“你该死了”
我撑着身子跪在莲台之下。
“不可,我还不能死,崇然活不长,他膝下没儿没女,我死了,谁管他身后事?哥哥......哥哥还一个人在宫里,叶宝元要杀他,叶宝元早就想杀他了,我死了哥哥就难了,母妃说过,兄弟俩死了一个,另一个也活不长,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回去!”
这一番话我越说越急,直到最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嘶喊,菩萨见状仍是冷笑。
“痴儿,总有你油尽灯枯的一天......”
将我从菩萨面前带走的,是一只温热的手掌,那手和缓轻柔的按在我后颈上,一下一下替我顺气。
许是我迷乱难醒的时候,一直叫着哥哥,替我顺气的人便应了我的话。
“哥在呢,子戎不怕,等你醒了,哥领你到御膳房吃糟鹅”
我睁不开眼睛,只觉心中痛意泛滥,一切伤心事喷薄而出,填密了此间静谧。
“哥......哥......我好疼啊......”
按在我后颈的手微微颤抖,他不再说话。
只有一声极轻的叹息落下,像是旧年深宫里,哥哥被皇后带走时......母妃的那一声叹息。
及至这一场高热退了,灵台清明之后的我,却仍记得这个梦境。
我暗自苦笑一声,真是还没长大,不过挨了一箭,就在梦里哭天抢地委屈起来,还跟陛下喊疼叫屈。
只怕华馨受了伤,都比我坚忍些。
我床边守着的是梁管家,华馨则趴在书案上睡的正香。
房中炭火烧的极暖和,我张了张嘴,还不及发出些声响,梁管家便十分机敏的看了过来。
“王爷?王爷您醒了?”
第93章 ●
我喉间干涩难当,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点了个头,用口型说道:“茶”
梁管家会意,当即拿了一盏温茶递到我嘴边,茶汤入喉,痛涩顿消。
这一口气,便算是缓过来了。
“本王睡了多久?”
“回王爷,六日了”
六日了。
我回头看向窗外,是个难得的冬日晴天,背上痛楚依旧,这一箭来的突兀已极,毫无痕迹可寻。
梁管家拿着茶壶伏在我榻边,一杯皆一杯的给我倒茶。
直至快把我灌吐了,他老人家才停了手,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如今趴着也动弹不得,方才略有些起身的动作,伤口便疼的我一阵战栗。
于是便只得将脑袋闷在枕头里,恨恨问道:“那箭是打哪儿来的?”
梁管家立时回话:“这......影卫从东溪山一路摸到林场,一点蛛丝马迹也未查到,只有王爷身上的这一支箭留作证据,只是......这箭也是军营中处处可见的黑羽箭,不论将军小卒皆能使得,若寻着箭矢去查,就成了没头案了”
我趴在枕头里磨了磨牙,要查这一箭,或许得从叶崇然身上查起。
那一箭显见是冲着他来的,可他如今明面是太后的人,官位也属天子近臣。
若他横死,必是三司会审的大阵仗,挖出幕后主使也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