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15)
怎么看都觉得这不是个相爷的卧房。
他清俭归他清俭,如今有了我,也该换换样子了。
枣红马踩着一夜未化的冬雪,驮着本王回了府。
一回府我便召了梁管家来,有些差事想同他交代,不想刚坐到翡翠厅里,还没打发人去叫。
梁管家就穿着一身嫩绿的夹袄进来了,沟沟壑壑的一张老脸叫这绿衣裳映的有如菜色,实在滑稽。
我看着老来俏的梁管家,一口茶含在嘴里要喷不喷的时候。
华馨便提着裙子,老远追着梁管家过来了。
“梁管家呀!不是说这个毡帽也要一起戴上的嘛!您跑什么呀!满地的雪再滑到了可怎么办嘛!”
我看着华馨手里那顶翠绿的毡帽,终是没憋住,一口茶喷在了青石地上。
华馨瞧着我一皱眉:“戎哥哥你脏不脏呀,喝个茶还乱啐”
梁管家扶着腰,显见是方才跑的急又扯着了伤处,此刻上气不接下气道。
“老奴谢过王妃,这毡帽实在不是老奴这个年纪该戴的,您还是留着赏人吧”
华馨闻言就急了:“这怎么成呀?这个帽子和衣裳是一套的呀!您看看这个帽檐儿上镶的翡翠,咱们王府数您辈分最大了,您不戴,他们谁敢戴呀?”
华馨说的一派天真,我笑的前仰后合,梁管家则荒唐的连连摆手。
我起身从华馨手里接过毡帽:“帽子也不是混戴的,哥哥教没教过你,男人都不爱这个颜色?”
华馨叉着腰:“哪里不好了嘛?唐骄说我穿绿色最好看了!”
我伸手摸了一把华馨的头,猛然发现这妮子身量见长,额头已经攀到我肩膀了。
光阴果真似流水,华馨竟也悄悄长大了。
“你听话,别折腾梁管家了,我给你个尺寸,你到绣房里订些正经冬衣回来”
华馨一歪头:“戎哥哥的冬衣早就做好啦!都是彩玉收着呢!再做就穿不完啦!”
“不是我穿,就比着我的身量做,颜色就选暮云灰,黛灰,再加一件银红的应节,另外再......”
我顿了顿,想起叶崇然素日穿的也就这几个闷沉颜色,又回头看了一眼嫩葱似得梁管家,不由来了个坏主意。
“再添个石绿的,比梁管家这个略深些就是了”
华馨是喜欢做衣裳的,正是爱俏爱新的年纪,这个活计给她再合适不过。
果然,华馨听了这个差事,当即一拍手,说包在她身上,也不问是给谁做的,欢天喜地的就拉着一帮小丫鬟上街去了。
梁管家站在堂下抹了把汗,我手里提着那顶绿油油的帽子只觉好笑。
“华馨也真是......咱们府里这个红男绿女怎么反过来了?连您老也跟着受罪?”
梁管家无奈摇了摇头:“王妃说总穿一个颜色也是无趣,赶着冬节要换一换,老奴今日查账回来迟了,一进府便同王妃打了个照面,着实是躲不过”
我笑起来,拉着梁管家细细打量这一身绿衣。
“华馨买衣裳都挑贵的,这个颜色虽然不大老成,但穿着还是暖和的,您老人家将就几天吧,这个帽子本王藏起来,保管华馨不敢再往您头上按”
我边说边笑,梁管家听着也是苦笑:“王爷可是有事吩咐老奴去办?”
“哦,对,是有事,咱们府里丫鬟,你挑两个伶俐的送到相府去,再有本王房里用的炭盆暖箱,锦被绒褥,红泥炉子,都挑新的一并送过去,再有从宫里带出来的那个蜀锦枕头,也送过去”
梁管家愣了愣,许是见我满面笑意,便也不驳我的话,而我看着他老人家的面色,大抵也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前儿送银子,今儿送家私。
娶个新妇也就这个花销了。
我伸手在梁管家肩头拍了拍:“梁叔,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
梁管家一笑:“是,老奴明白”
......
王府中也积了落雪,四角亭的檐头带凉,料峭寒意不请自来,园中一应小景皆收花敛叶,一副恹恹渡凛冬的模样。
我用了一口早饭后,便紧着往库房里走了一趟,府中的库房在花园之后。
一排长屋隔了四间,最末一间是存刀兵的。
自打从关外回来后,我便极少再舞刀弄枪,京城的绵风细雨实在叫人犯懒,不比守关时,日日都要提枪练兵。
库房中没什么灰尘霉气,大抵是梁管家派了专人拾掇。
进屋头一个看见便是蛟魂枪,枪杆托在两只红木架子上,我伸手提枪,盘着银蛟的枪身还是颇有分量。
当年为了练这手枪法,华将军险些逼没了我半条命。
那时母妃还在,每每见我练枪回来那一手血泡,总是一边落泪一边给我上药。
我摸了摸蛟魂枪,想起从前苦练枪法的目的,那时......是想用这杆枪做番事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