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成病美人(175)
在他昏迷的过程中,这些医修有发现他不对劲么?
他不敢去想,如果师父真的发现他的问题,他该怎么办……
他现如今脑子乱做一团,几乎无法思考。
他只想快点从这里逃离。
可是天下之大,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离开了这里的谢良,难道只能做一个逃避的懦夫吗?
他就算避开所有人,他也不舍得离开他的师父……
“大师兄,你真是的,就算想要出任务去杀魔兽,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你的伤还没好呢!师长老回来也会不高兴的。”小医修见他起身,颇有些紧张地跟在他的身后。
谢良沉默着。
师父会不高兴么……
可是他现在几乎不敢想他的师父。
他这样的人,如果继续做师父的徒弟,大概会是对师父的羞辱吧。
师父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一个魔种做徒弟……
如果他识相,他应该现在就离开师父,或许他应该请师父将他赶出师门。
谢良握紧了拳头。
他一想到这里就心痛如割。
本能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
谢良申请去了最危险的边境平叛兽乱。
这里历来就是魔兽袭击人界的第一道防线。
王朝每年都会分派不少军队到这里驻守。
黄昏时站在烽烟楼上远远看去,四面都是黄沙漫天,唯有天边那一轮低垂着的红日是这画面中最美的点缀。
那一抹鲜红和战场上被无数残肢断臂浸红了的土地一个颜色。
凄美又悲凉。
大漠的夜比中原地带更冷,这里荒芜又寂寥,入目所见都是冰冷的东西,这里只有无止尽的杀戮、对抗,那些繁华富贵、儿女情长在这里都会被压成小小的一块藏在心底。
谢良是这里最英勇的战士。
他似乎不知疲倦,也不会畏惧,他永远冲在最前面,不知疼痛、不畏辛苦。
他手中砍向魔兽的刀永远最快、最利落,永远看不出他这样温和的人在战场上竟全然好似变了一个人。
不过几个月,他的刀已经浸满了魔兽的鲜血,被兽类的鲜血染的绯红。
杀死太多魔兽后,他身上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煞气。
他将自己全身心放在了战场上,心无旁骛。
这边本就是边关,来这里支援的修士后来都陆陆续续走了,只有谢良还一直驻守在这里。
那些边关的将士后来也都差不多认识谢良了,他们都纳罕,为什么谢良还不回去呢?
“仙长,你在你们门派内得罪了什么人吗?”到最后有的军士都忍不住上前这样问他。
仙长……
谢良听到这个称呼后有些恍惚。
“叫我谢良就好了。”
他顿了顿说:“我不过学了些粗劣的术法,算不得仙长……”
这有些熟悉的对话,让他不由自主再一次想起了师钰。
他看着面前的这些将士,边关很苦,他们大都皮肤粗糙而龟裂,身上穿着一件被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鞋子在长期的作战中总是很容易开边的,这里若是起风了,一张嘴都是一嘴沙子,衣服洗的再干净,也总是很快就变得灰扑扑的。
除非将领,这里的底层将士总是每日十分辛苦的,而他们这样的人若和魔兽对上,常常不过以命抵命罢了。
王朝没有那么多修士会愿意长期驻扎在这里,毕竟这里的灵气是如此稀薄,不适合修炼,站在抵御魔兽第一线的,通常不是他们这些修士,而是这些普通人自己。
在谢良很小的时候,他没有见过修士,在他小小的世界里,他在乎的只有家里的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村头开盛的野花,他不知道修士的世界有多么广阔,他也不在意。
如果没有遇到师钰,谢良在想,他或许也会和面前这些人一样,像漂浮无依的浮萍,不知何时被吹向何处,也不知何时便会命丧在某个无人的角落。
在他成为一名修士过后,他这些年活在无数人的赞誉里,他为了不辜负师父的信任,他也从不敢有丝毫松懈。但他越是修炼,他对从前所谓的仙人的光环也渐渐褪去。
修士也不过是修炼了些法术的凡人。
不论多么厉害,终归还是凡人。
若能真正渡劫成仙,或许才能彻底摒弃凡人身上的这些弱点。
修士其实也是普通人。并不是这些将士眼中的无所不能,他们终归还保留着生而为人的弱点。
谢良看到他们,总是忍不住想到自己从前。
他想到在年幼时,他见到师钰使用法术,他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师钰便告诉他,他不是神仙,他还未能渡劫飞升,不过会些法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