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78)

“不,不可能……”

台阶下的青年一下子瘫坐在黄昏的光晕里,一脸呆滞。

虽然不敢置信,却也知道白涧宗没必要骗自己。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走之前还是留下一句:“不管怎样,还是恳求您能对他网开一面,看在过去的份上……”

白涧宗沉了脸。

山庄很大,在没有车的情况下,走路出去少说二十分钟。

青年萧瑟狼狈的背影逐渐远去,燕折一脸茫然,想问,但又怕暴露自己不是原身的事实。

“不记得他了?”白涧宗幽幽地盯着他,“曹安,你以前要好的朋友。”

“他染黄毛的时候你还嚷嚷着要和他一起染白,要不是燕驰明打了你一顿,估计你现在已经白发苍苍了。”

燕折:“……”

如果记得没错,在医院吃早饭时燕随清也提过曹安这个人——

曹安在酒会上问燕随清,他最近怎么不回信息。

早上没想太多,以为只是原身的狐朋狗友,说随意地说换微信了。

现在看来,曹安给他发信息,是希望他帮忙求情?

可他爸又是谁,犯了什么事?

曹……

在白涧宗怀疑的目光中,燕折思绪飞速旋转,终于在零碎的记忆中捕捉到一个片段——

他去白家老宅见老太太的时候,遇到白成柏的父亲杨平康在跟老太太报告公司的事,说是一个叫曹华德的人泄露了标书。

曹华德,曹安?

燕折心跳如雷鼓:“他是为他爸泄露标书的事情来的?”

白涧宗盯了他一会儿,移开视线,嗯了声。

燕折不了解泄露标书的性质,应该是违法但不犯罪,基本是行政处罚为主。但到了白家这个层面,标书泄露的损失可不是小打小闹……

看曹安的态度,他爸应该要坐牢,恐怕时间还不短。

“这个事情不是祖母处理的吗?”燕折疑惑道,“他怎么来找您了?”

白涧宗顿了会儿,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许久才平静道:“我母亲刚进清盛的时候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虽然杨家已经改了白姓,但只要祖母的下一代继承人是我父亲,就还有返祖归宗的希望。”

但白老夫人竟然准备将儿媳立为继承人,直接掀翻了杨家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太荒谬了。

那段时间闹的很僵,在这种情况,公司老人曹华德带头站出来,第一个支持白茉,给后来白茉掌握实权奠定了牢牢的基石。

“他只是很有眼色,站对了队。”白涧宗嘲弄道,“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犯事,早先我母亲念旧情,都放过了他,如今又想‘挟恩求报’?”

燕折唔了声:“他爸把标书泄给了谁?”

白涧宗道:“一个新上市的公司。”

燕折觉得匪夷所思:“没道理呀,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白涧宗:“还在调查。”

燕折对这些剧情完全没印象。

原小说应该没有详细描述,一笔带过了。

毕竟文字无法面面俱到,而真实的世界却由无数条线交织而成,每个人都在不同视角过着自己的人生。

燕折其实有点担心白涧宗继续逼问自己关于白茉的事。

但白涧宗没有,甚至都没嘲讽他。

燕折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涧宗总有一天会要他吐出真相的。

“过来。”

燕折还在出神,闻言跟上轮椅回到一楼客厅,白涧宗拿出一个医药箱,放在了茶几上。

见燕折一动不动,他不耐道:“药都不会涂?迟早蠢死。”

燕折:“……”

白涧宗拉起他的手,捋起睡衣袖子,将红色药水涂渗出血的位置。

燕折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应该刚刚揉的时候把伤口的薄痂揉破了,血都渗出了衣服。

白涧宗不说话、给他涂药的样子,竟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他抿了下唇,几乎没太经过思考地说:“其实我骗了您。”

白涧宗一顿,没说话。他继续将药水涂抹均匀,随后压着情绪问:“骗了我什么?”

燕折说完才后怕,怕白涧宗直接用棉棒戳烂他的伤口。

好在没有。

话都到这份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关于您母亲的事,不是我不想告诉您,而是我也忘了。”

白涧宗松开燕折的胳膊,操控着轮椅往后挪了一步,反复碾磨了两遍:“忘了?”

“嗯……只骗了您这个。”

燕折真假混合,轻声说:“在来燕家之前,我绝对见过您母亲,甚至知道她在哪儿……但我想不起来……只要一想,就会头痛不止。”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梦、还有对于十四岁以前事情的抗拒是不是来自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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