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盘子出现裂缝的场景，胤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康熙见过阿梨大力破坏紫檀木床的场景，知道阿梨力气大，不料她的力气能大到这种程度。

表面看起来，床柱比瓷盘更坚硬，实际上，瓷盘的密度和结实程度要远远高于床柱。

“你们不会是看错了吧？”康熙不敢确信，问道。

叶峰：“千真万确，奴才和太子亲眼所见。储秀宫的布格格，还有荣宪、端静两位公主也在场的。”

康熙：“朕知道了，你带着太子下去读书吧。”

胤礽瘪着嘴想说什么，叶峰拉住他的手往后退：“是，奴才告退。”

“儿臣告退。”

出了养心殿，胤礽有点想哭：“叶峰，我好想吃萨其马，郭络罗格格的萨其马，真香。”

叶峰：“奴才立即吩咐御膳房总管给您做，保证做得比郭络罗格格的萨其马更好吃。”

胤礽：“真的？那你快去，不用更好吃，能跟郭络罗氏的一样好吃就行了。”

***

钟粹宫，马佳氏半躺在榻上，温柔地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含笑听荣宪说话。

荣宪：“额娘，郭络罗格格带来的萨其马超级好吃哦，我偷偷留了一块给额娘。”

马佳氏坐起身，接过萨其马咬了一口，确实格外酥松香甜，不怪荣宪这么喜欢。

“小福晋，皇上过来了。”一个太监上前禀报道。

马佳氏放下萨其马，扶着贴身宫女的手站起来，出去迎接康熙。

她苍白疲倦的脸在见到康熙的那一刻，焕发光芒：“参见皇上。”

康熙见她大着肚子福身，托住她的手：“你身子重，不必行这些虚礼。今儿太医来过没有，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好？”

马佳氏脸上的光暗淡了些：“来过的，太医说没有问题。”

现在没有问题，不代表生下来以后不会夭折。马佳氏接连夭折了好几个孩儿，无法做到不忧心。

更何况，原本对她寄予厚望的太皇太后和皇上，如今对她也稀松平常了。

马佳氏记得，她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皇上高兴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肚子，每日与她一起期盼着孩子的出生。

而今，皇上不过偶尔过来看望自己，与自己说说话罢了。

关心仍旧是关心的，到底不能再回到从前。

荣宪上前行礼道：“汗阿玛吉祥，您今天格外精神呢。”

康熙笑道：“是吗？荣宪的嘴越来越甜了，可是因为吃了郭络罗格格的萨其马的缘故？”

荣宪：“萨其马是好吃，不过荣宪说的是真心话，汗阿玛今天确实格外英武。”

康熙听了很满意，马佳氏瞧着，幸好荣宪是个精明活泼的性子，得皇上的喜爱。

“那么，你觉得，郭络罗格格怎么样？”

马佳氏听得康熙问荣宪的话，心中一震，探究地打量了一番皇上。

只见他笑吟吟地，目光慈祥地看着荣宪，脸色并无半分异常。

第18章

荣宪回想了一下道：“郭络罗格格长得像月宫中的仙子，但不清冷，很爱笑呢。”

“还很爱吃。”康熙补充道。

“是呢，不过她带来的萨其马确实好吃。”荣宪认同地说。

说起这个，康熙可就骄傲了。他让戴山专门给郭络罗氏做膳食，这两人一个会做，一个会吃，等于伯牙遇子期。

不过，她做了好吃的第一个不应该送给我吗？

康熙平日里喜欢赏赐菜肴给大臣和妃嫔们，因而常常得到回馈。可郭络罗氏，貌似有了厨子，有了钱之后完全把他忘了？

看到康熙的反应，马佳氏觉得胸口闷闷的。

世人皆道爱新觉罗家出情种，前有太宗皇帝为海兰珠伤心逝世，后有世祖为董鄂氏癫狂。

马佳氏对皇上，曾经也是有过幻想的。她陪在皇上身边十几年了，皇上对她也曾无微不至，细心体贴。

可接连夭折四子后，马佳氏看明白了，皇上的无微不至、细心体贴，不过是聪明、记性好，周全人心。前朝后宫，皇上一向如此。

至于深情，一朝天子的感情，从来在女人身上就倾注得甚少。人人以为深情的太宗和世祖，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偏执而已。

前段时间她因为乌雅氏得宠，心情郁结，加上担心腹中胎儿的健康，终日惶恐，导致动了胎气。

太皇太后特意从慈宁宫赶来，悉心劝导她：“别说帝王之家，便是寻常百姓，男子薄情寡义的还少吗？你当初既选择留在皇上身边，该明白这是一条不好走的路。吉鼐啊，身为宫妃，子嗣远比宠爱来得长久。”

太皇太后的话言犹在耳，马佳氏这些日子紧闭钟粹宫的大门，一心在宫中养胎。不理会老对头乌拉那拉氏的挑衅，也不再关注皇上有多宠爱乌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