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海岛小油嫂(228)
“欠我的你拿什么还?就这样想要把我打发?我告诉你,我不会让我的秘密曝光,我不会配合着去医院,广而告之所有人,说我不是男人。你能够接受所有人的嘲笑,但我不行,我不是你,我有尊严!”
“你的尊严是在践踏我们之间的感情!”
方行远低头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相处四年,这一刻无比的陌生:“你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么?我对你的弥补已经够多的了。不管是金钱还是工作,你能够挂着照相机到处拍摄,不也是我找报社领导给你的机会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骗你?我其实还可以,就是用这种手段来绑住你是么?”
邓派敏锐的发现了方行远话里的意思,他把香烟扔到木地板上,对面前的烟灰缸视而不见,伸脚把烟头碾灭。
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维持许久,房间里只有冷风冲到屋檐下的呼啸声。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仿佛暗示着俩人的情感状态。
方行远闭上眼睛,回想起这些日子更邓派相处的种种不适。他们从莫斯科回国,邓派不愿意跟留学的同学们一起回来,甚至还动过坐领导专列的念头。
别的同学都是坐跨国汽运回来,邓派非要高人一等,跟她因为这件事闹了一个多礼拜。
区区一个入行没几年的新人记者,凭什么去坐领导人的车厢?同学们都坐跨国汽运,怎么邓派就坐不得?
方行远记得当初刚认识邓派时,他只是个顿顿吃土豆汤的穷学生。
她在邓派还没回国前就给他安排好了铁饭碗的工作,还包揽了后面几年留学的生活费用,疏通关系让邓派得到一个报社公派留学的名额,给他镀金。让他能顺利报销学杂费。让他回国以后能够在同期记者出类拔萃。
方行远那时候还有跟他结婚的念头,直到最近一年多的时间里,邓派的行为越来越嚣张,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为人处世乖张又无理,不少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方行远漠然地看着邓派,眼前已经没有当初吃土豆汤时的影子。就这么四年的光景,他整个人变的像是另外一个人。
说话办事不再走心,屈服于物质与欲望。
这并不是方行远能够接受,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要不是回国,她还深陷在矛盾之中,无法确定自己是要跟他分开还是要继续下去。
苏嫣的话给了她启发,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错误的呢?
邓派原本就是算计又龌龊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想要获取私利呢?
所以变的并不是邓派,而是她,她看清楚邓派的本质。或者说,邓派这些年在她面前装不下去了。
方行远望着邓派久久没有说话。
忽然,邓派笑了。
方行远凝视着他。
邓派不需要她猜,自己说出口:“我改变主意了,我愿意去做体检。不过我有个条件。”
方行远说:“你说。”
邓派左手叉在腰上,身体前倾,讨价还价地说:“这种事情不亚于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不是男人。不过没关系,要是我行,我就跟你分手,我给你道歉。要是我是真的不行,你马上把你的个人文件拿好,咱们就当着你弟弟的面拿结婚证,我要让他一辈子见我不爽,却不得不叫我一声姐夫,怎么样?你敢跟我赌么?”
“这些年你从我手里得到的够多了。”方行远怔住了,她咬牙说:“我不想因为一个赌注就陪上自己的下半生。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邓派笑了,笑的很嚣张:“那这样说来,你潜意识里还是认为我并没有欺骗你咯。你要是不敢赌,我就不去医院,咱们研究结婚的事,就这么简单。”
方行远不知道他的话中有几分真假,犹豫了片刻。
“医院必须去!”门外陡然传来一位男性的声音,两个人齐齐往门口看去,发现门口站着的人是苟逢春。
苟逢春梳着三七分的头,来的路上被风吹的刘海有些乱。不知是跑过来还是过来,气息并不稳。
邓派见到他,眯了眯眼睛。
苟逢春走到房间里,手里握着一摞宣传资料。本来是由宣传部的同志送到邓派手里,苟逢春遇上了,就自己过来走一趟。
“我并不是有意听你们的谈话。”苟逢春把资料摔到茶几上,看了一眼邓派,又看了一眼方行远,低声重复了一遍:“医院必须去。”
“你算老几?”邓派指着苟逢春说:“你凭什么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