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64)
李时居耸了耸肩,继续翻看手上书本,她很无所谓。
中秋佳节,本该合家团聚,可她哥消失在茫茫人海,她爹还蹲在三星级装潢的北镇抚司牢狱内。
这段时日,侯爵府又有两名寻常家丁拿着契书离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大伙儿有了其他挣钱的法子,李时居和云氏根本不阻拦。
但是现在整个府内所有人加在一块儿,就只能凑齐两桌麻将。
估摸着到了中秋那日,她自掏腰包添些菜金,让厨房柳大娘好好做一顿,有荤有素,比寻常丰盛点,已算得上是贺中秋。
不过到了中秋那天傍晚,李时居正在房内埋首苦读,忽然听见赵管家甚至都没通报,急红了脸跑进她院子里,“姑娘!三殿下来了!”
“什么?”李时居猛地站了起来,“我不能去见他!”
赵管家说明白,“我让周嬷嬷去夫人房里了,夫人应该会在花厅里迎三殿下。”
李时居稳住心神,想了想道:“侯爵府再落魄,我好歹还是个小姐,性情羞涩、不见外男,倒也说得过去,烦请赵管家帮我跟母亲递个话,若是圆不过去,干脆就说小姐病了!”
赵管家顿了下,“如果三殿下要见寄居在侯爵府的监生李时居呢?”
李时居无奈地抓了抓额角,“那便说李时居去书坊抄书去了。”
赵管家应声而去,李时居也不敢掉以轻心。
一面吩咐枫叶将院中一切在国子监读书的痕迹全部抹去,让荻花换上小姐装束,安排她在床上蒙着被子躺好,一面飞快地收拾了床边书箱和桌子上零散的文房四宝。
她为了行事方便自在舒坦,本就穿着男装,从自己院子的月洞门往外一眺望,只见花厅那边人影幢幢,橙红的余晖洒了满地,赵管家引着陈定川走向厢房。
他背着脸,神情被光影挡住一半,穿质地轻柔的衣袍。
石莲褐色的罩纱拂动,遮蔽了周身贵重的皇子气质,颇有种吴带当风的俊秀清逸。
等那人走进房内,李时居吐出一口气,蹑手蹑脚走进隔壁荒废的院子。将书箱放下,布置成监生起居的模样,然后从后门溜到了府外的胡同巷道内。
手上什么都没带,只能坐在正东坊茶棚二楼里,点一壶最便宜的高碎茶消磨时光。
过了半个时辰,月上柳梢头,赏月的男女多了起来,她终于看见那辆眼熟的青幔马车,从楼下缓慢行过。
于是扔下铜板跑回侯爵府,赵管家笑嘻嘻道:“您猜猜三殿下为何登门?”
李时居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她真的猜不出来,李慎出事后,除了御史云天青外,再也没有一个朝臣愿意踏入侯爵府大门,更遑论这样的皇亲国戚。
总之府中就剩两位女眷,陈定川肯定不是上门来谈公务的。
赵管家掖着手笑,“三殿下既没问起小姐,也没说要见监生李时居,他只是让川庐的厨子做了一桌好菜,特意送过来的。”
“就这样?”李时居有点诧异。
“三殿下人可真好,”赵管家美滋滋地引李时居往正房院中走,“夫人让我们将膳桌抬到院子里了,今夜不冷不热,正对着良辰美景,品人间美味,侯爵府好久没这么惬意了!”
这倒是实话,皇上一日不发落,即便知晓李慎安然无恙,大家的心也都是吊着的,不敢彻底放松下来。
陈定川送来的菜也不算昂贵,只不过恰合时令,又工艺精巧,连在灶边长大的柳大娘都夹起薄如蝉翼的云片糕细看,对那巧夺天工的刀功赞不绝口。
荻花和枫叶抱着眼前的腌渍鲜鳜鱼大快朵颐,云氏和周嬷嬷认为芙蓉蟹鲜美可口,赵管家和剩下的两名家丁对着酱佛手瓜举起了大拇指,称赞它十分下饭。
李时居心头涌过一阵暖流,舒舒服服地考在椅背上,举起杯中的满殿香酒,向川庐方向遥遥举杯。
陈定川是因为自己这个学生,才来侯爵府送膳的吗?
不过时间不准她多想,更不准她痛饮杯中酒。
填饱肚子后,她便向云氏告了晚安,回房内继续温书。
今晚又是一个通宵,唯有天上的皎洁明月,陪她度过这个本该是阖家团圆的苦读之夜。
入监后的考校,比白衣试和内班考的难度更上一层楼。应过卯,李时居熟门熟路走进辟雍殿,在位置上坐下来,听博士念考规。
所考的内容与前两次大体相似,而且考试题不增反减,除了四书文一篇外,只有五言八韵诗一首,但是对考生的文章笔力、主旨深意也有了更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