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52)
三教九流世外高人皆出没于此,市井气极为浓厚,又不像长宁街上都是达官贵人。而且再往北走一点便是中城兵马司,约等于和区派出所做邻居,安全性上很有保障。
李时居每日路过此地,确实头一回发现有小院新挂了“待租”的招牌,即便黑漆小门半掩,从外张望,也能看见里头收拾得很整洁。
大爷就坐在门口,手持大芭蕉扇,动作虎虎生风。看她一身澜衫打扮,头上还戴着方巾,便扯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问她:“公子要租院子吗?不贵的,四间房呢,月租只要九百文!”
李时居眉尖一挑,很是心动。
斋舍是不便住的,可侯爵府实在太远,如果能有这么一方小院,既方便她每日去国子监,倘若家中有事,也能在两柱香内赶回云氏身边,实在是方便。
捏了捏空荡荡的荷包,她只能遗憾地朝大爷摇了摇头,然后步履匆匆往国子监走。
在太学门跟前答了到,膏火钱落入囊中,摊在手心对着晨晖一数,竟有足足三两!
她忽地有些激动,这膏火钱比她想象中多多了,刨去侯爵府众人吃喝,兴许租下那方院子,也是足够的。
从志义揣着手走过来。
“大早上就听说时居贤弟入正义堂了,恭喜!恭喜!”从志义笑眯眯,将油纸包塞进她手里,“没赶上馔堂的早饭吧?”
李时居打开纸包一看,是两个夹满了肉酱的大白馒头,老从这同志真讲义气!
她也没客气,边吃便看他手中提着的另一个纸包,“这又是什么?”
“送给谢司业的束脩。”从志义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国子监拜师有讲究,既然忝列门墙,自然要聊表心意……对了,我正想问你打算给老师送什么呢?”
李时居脸色一白,“还有这个说法?我看学规上并没有提及啊……”
从志义“哦”了一声,“难怪,时居贤弟没在私学里念过书,更没参加过童试,不晓得其中规矩也正常。”
他提了提拴在纸包外的麻绳,“我让内子从歙县老家寄了块上好的砚石,精心打磨而成,虽不如京中售卖的精美,但好歹是我孝敬师长的一番心意。”
李时居往周遭一看,人人手上都提着物件,做足了充分准备,显得她赤手空拳,十分寥落。
被三殿下收为门生这事,除了霍宜年陈音华等几人知晓外,眼下还没传开。李时居愁着眉头叹了口气,她脸皮厚,自然是无所谓的,但人三皇子生平头一回收徒,怎么说也要看在这来之不易全靠她努力的师徒情份上,给尊敬的恩师挣足颜面。
掂了掂手中银两,看来隆福寺街的宅院是想都别想了。
于是拖着步子往正义堂磨蹭,路上看见了站在院中逗鸟的霍宜年和蔺文柏。
霍宜年拎了个酒坛子,显然是投崔墨所好,送的又是上等美酒。
而蔺文柏则背着一卷画轴,司业王仪爱丹青成痴,想必蔺文柏也花了一番精力,向恩师表示崇敬之情。
李时居搓了搓手,问霍宜年:“三殿下缺点什么吗?”
想了想,又喃喃道:“他那样的出身,大抵不缺什么……宜年兄,三殿下可有爱好?”
霍宜年做了个鬼脸,“三殿下除了读书,好像真没什么旁的爱好……哦,他棋也下得极好,时居兄可懂些对弈之道么?”
李时居把头摇得宛如拨浪鼓一般。
心惊胆战地走进正义堂,结果别景福却晃晃悠悠地走进来。
他用不加掩饰的嫌恶目光扫过李时居,拖着嗓子道:“三殿下今日有要事留宫,不得到场,崔祭酒安排正义堂由我代课。”
他点了点手中书册,让大家继续诵读。
能进正义堂的多少是新监生中的佼佼者,对别景福的授业水平早有耳闻,一时间堂中桌椅拖拉,大伙儿不情不愿翻开书册,一片喃喃语声
李时居略松了口气,陈定川不在,意味着今日散学可以去买束脩。
别景福是那种越不被重视,越要彰显自身存在感的人。午饭前的课讲授完毕,他见正义堂无人服他,索性把书本一合,不容分说地开始布置功课。
有几名岁贡反抗:“别司业并非我正义堂堂主,布置功课又有何用,明日三殿下便回来了!”
别景福一哼,“三殿下也不是正义堂堂长呐。”
岁贡们说:“难不成我们还上广业堂给您交作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