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50)
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如何敢独自备车直接外出?想了想,她是聪明的,让枫叶和荻花搬了高凳,站在府邸的院墙上张望夜空。
世界豁然开朗,北方一阵巨响。先是一朵朵绚烂的金色烟花绽爆,然后是紫色和蓝色的,宛如紫电青霜,在天上游龙走凤。
她看得呆了,没留意到空中渐渐飘起小雪,墙顶的瓦片也变得滑腻。等回过神来,忙掏出袖中罗帕擦拭眼前一方攀手,此时一阵雪风吹过,将那帕子卷落在地。
李时居再浑浑噩噩,也知道姑娘的帕子是不能掉落在外的。
她紧张地低下头,同扶高凳的枫叶和荻花说:“我的帕子被风吹掉了,你们快去府外甬道上寻回来。”自己则踮起脚尖,慢慢从梯子上下来。
双脚刚踩上下一级,便听见一墙之隔的甬道上,木框撞裂的巨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马鸣,在烟花与烟花的空隙里,震响了整座侯爵府。
李时居吓得双肩一颤,登上一级去看,在一道闪着白光的烟花下,眼前的场景被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辆马车翻倒在地,车厢裂成了两半,车中人躺在血泊和木屑之间,身上还插着一根木棍。
驾车的骏马被摔出去老远,依稀能看见自己那方罗帕,正裹在马的前蹄上。
——所以,罪魁祸首,竟是自己吗?
李时居的双腿不听使唤地抖起来,短短几级阶梯,却怎么也迈不动腿,回不到地面。
她听见赵管家带着许多家丁涌出府门查看情况,听见父亲请来了京中的名医,听见有人吆喝着号子,将那受伤的人抬进侯爵府。
她再也不敢去面对了,爬下高凳,直奔回自己的厢房,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过了许久,枫叶和荻花才回来。枫叶向她报告:“我们过去的时候,恰好赵管家也带着家丁出来了,大家并没有多想。”
荻花也安慰她,“再说袁寺卿是在府外出了意外,此事必然与咱们侯爵府没有干系。”
李时居直起身来,“那人是……袁寺卿?”
两个丫头为难地对看一眼,“听赵管家说,是乘车路过的大理寺卿袁鼎。”
“袁寺卿还在府中吗?”
荻花摇了摇头,“已经被袁府中人接走了。”
李时居往床上一倒,将头埋在厚厚的棉被中。
发生了的,已经无力转圜,此人又是朝廷命官,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日日替他祈祷,祝他早日康复。
于是怀揣心事,第二日还要贺新年,早起给李慎和云氏请安,中晌吃过了饭,云氏带着李时居在花厅收拾带往云家的糕点。
外头又飘起雪花,李慎卷着衣袖走进来,一脸颓然:“袁寺卿被西方接引了,到底是在咱们家门外出的意外,过几天出殡,我带着维儿去吊唁。”
云氏很慨叹,忙着给李慎斟热茶,无人留意到李时居将身体转过去,惊恐的泪水簌簌下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您真的别怪我……”她在心中默念,恳切地向往生的袁鼎道歉,“对不起,如果您愿意,我便不做这侯爵府大小姐,我上您家去,给您的家人做牛做马!”
在小姑娘的世界观中,为人奴仆已是最大的惩罚。
但是她并没有赎罪的机会,李慎和李时维从袁府吊唁回来,很感慨,没想到他家竟如此清贫,无妻无子,真有一代名儒之风!
李时居愣了,“袁寺卿……竟孑然一身吗?”
李时维说:“倒也不尽然,三殿下是袁寺卿的学生,他亦视如己出。”
哦,三皇子陈定川,那便不是自己这等女子可以接触的人物了。她遗憾地低下头,决定明日去寺庙,为逝者抄经祈福。
可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寒气顺着少女的裙摆,爬上她因惊恐而愈发孱弱的身体。
风寒比春意来得更快,一次昏厥后,属于原本李时居的芳魂香消玉殒,取而代之的,是社会主义打工人李时居。
-
冰冷的系统音在李时居耳边响起,不怀好意地一声冷哼——
“李时居,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李时居轻轻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你是大理寺卿袁鼎吗?”
旋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袁鼎是大邾名儒,不会上社会主义价值观……你就是系统同志。”
系统的语声中带了笑意,“果然是袁鼎的魂魄挑中的苗子,你真的很聪明……确实啊,我就是个帝师系统,受袁鼎之托,选择与你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