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279)
霍福坐在川庐的花厅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她在漠北一年多,皮肤变得粗糙黝黑了不少,身架子也长壮了,再也不是从前金枝玉叶的模样,只是贪吃的本性还是改不了。
李时居给她剥核桃,“解释什么?跟你娘姓了?”
霍福失笑,“这只是一个原因。”她朝身后给爱妻捏肩的宜年仰了仰头,“你大概还不知道,霍家出事前,管家老钱找人递话出来,原来宜年不是我的表兄,竟是管家和管家娘子的孩子,被我舅舅抱养,才改姓了霍,所以我也不算是改跟夫君姓。”
宜年挠了挠头,“是啊,我和福儿没有血缘关系,以后时居兄该叫我钱宜年。”
李时居瞪大眼,手里的核桃仁儿掉在桌面,“你家可真够狗血的。”
霍福很赞同:“可不是么!不过这样一来,我和宜年索性离那些旧事远远的,在漠北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倒也快乐自在。”
昔日好友能有如今的际遇和心境,李时居既心酸,又为他们感到高兴。
难过的事不提,三人又说了说这一年分别后的遭遇。
李时居连中三元的名声早就传到了漠北,不过真的听她这么细细说来,又是另一种激动人心的澎湃。
而霍福跟随尚之玉征战沙场,说起头一次砍下敌人头颅时的百感交集,也足以令大家感叹一番。
三人聊得酣畅,连陈定川什么时候换过一身寻常布衣,走进花厅静静听着都没发现。
“三哥,你就打算把这个小院子当太子府邸了么?”霍福自然而然地发问,“这也太小了,别的不说,就连京郊的那个川庐都配不上东宫的名头。”
“南筑如今空着,父皇确有命工部扩建一番,改为东宫的意思。”陈定川似乎还有话要说,余光瞥了眼李时居,又把后面半句话咽了下。
钱宜年张了张嘴,“我小时候听……承恩公说过,皇子封王另立府邸,都是要迎娶正妃的,想来太子也是一样吧……”
霍福眼光一亮,“是啊,朝廷里可有太子妃的人选了?”她拍了拍掌,在记忆里思索了一阵,“可是京中那些贵女里,也没有能配得上太子哥哥的……”
这两人说得开怀,完全没有察觉到陈定川的目光骤然变冷,李时居的眼神则躲躲闪闪。
陈定川淡然地往后挪了一步,“我不急,你们李大状元不也婉拒了许多姑娘的好意么。”
李时居不知道话题怎么又转到了自己身上,慌乱间,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哦?”霍福斜觑了李时居和陈定川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状。
然后她故作深沉道:“只可惜计秋芳已经嫁人了,当年是不是还有个同她齐名的武德侯府大小姐呀……还待字闺中呢?”
李时居绝望地闭了闭眼,恨不得伸手捂住霍福这张宛如漏勺的嘴。
许久未见,她怎么忘记了,在这个时空中,昔日的小公主是最最清楚她身份的一个人。
“表妹她……性情内向。”李时居默默解释道。
“哦——”霍福拖长了话音。
好在陈定川并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话题又转回到正事上,“漠北现状如何?”
李时居也把身子靠过去,上回李慎教导她和李时维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想停战这事其实很简单,关键是得站在敌人的立场上想一想。
霍福为难地叹了口气,“不大好,羽陵、匹吉、土六于这三地离大邾最远,原本就时常挑衅,父……陛下要将我送往的是悉万丹,位置在中间,只是两边本来关系就很紧张,就算我没装死,与大邾迟早有一战,如今只是提前罢了,就连柔然、东胡、古羌这三个与大邾素来交好的蛮族,如今也只能勉强保持中立。”
钱宜年跟着补充了一句,“上半年与尚家军战事连绵的就是羽陵国,去年冬天大寒,收成不好,羽陵一带几乎没吃的了,族人只能啃草皮和树根为生,亦有易子而食的惨剧,想要活命,就只能南下抢粮食。”
李时居眉头深深皱起来。
她固然是希望和平的,可是对于羽陵主动挑衅的原因,也实在无可指摘。
毕竟人逼急了,为了口吃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陈定川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所以,羽陵人也不过是想平平安安地生存下来,有口饭吃足矣……换句话说,如果大邾能给漠北七族提供足够多的粮食,那么战火隐患就会消失,甚至有与大邾和平共处的可能,如此一来,也不必派王室女去和亲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