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140)
骆开朗哑口无言,但他还是不愿让步,只是继续重重磕头,在地上砸出一片殷红的血色。
终于,围观了半晌的崔墨搓了搓手,从西厢房走过来,向陈定川道:“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要不三殿下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有了祭酒张口,骆开朗更起劲了,教谕们都忍不住为他求情,“三殿下,您向来大度,要不还是算了吧。”
陈定川没说话,抬起眼眸,缓缓从骆开朗身上扫过,又看向周遭替崔墨说话的人们,最后对上了李时居的目光。
那目光中包含着抗拒、游移,和对骆开朗深深的厌恶。
他眼睫一动,首先将目光敛了回来。
“作弊开除一条是写在学规中的。”在国子监监事数年来,陈定川头一次呛了崔墨的声,他重新看向骆开朗,曼声道,“这是品性问题,你若真心向学,自然可以另寻书院。”
李时居松了口气,将骆开朗赶出去是陈定川的主意,只要他不松口,骆开朗没那么容易留下来。
只不过,如果他真去别的书院,若干年后还会有参加科考的机会,还会像原书中那样左右逢迎,给陈定川、哥哥和薛瑄使绊子的。
跪在地上的骆开朗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于是恨恨地站起身来。
“好!”他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好,三殿下,希望你以后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骆开朗拖着酸麻的双腿往外走,崔墨无奈地叹了口气,而教谕和监生们也只好退步,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骆开朗,你等等。”李时居站在门边,忽然张口。
就在方才他撂狠话的一瞬,一目十行技能却忽然主动发动,那些原书中曾被她匆匆扫过的文字,此刻在她脑海中形成一幅生动的图卷。
骆开朗分明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抱上了霍贵妃和赵安凡的大腿,而进入国子监,俨然是霍贵妃的授意,其目的在于——将陈定川拉到贵妃党中来,若是不愿意,便想办法令他名誉扫地,在陛下和天下万民面前丧失信誉。
很显然,以陈定川的人品和抱负,他根本不可能为一介贵妃和她来路不明的儿子出谋划策。
是以骆开朗三番两次在国子监中挑起风波,先是鼓动厉承业闹事,再是于联考中作弊,以此抹黑来在读书人心中清风朗月一样的国子监和三殿下。
且不论他拉出来的卖惨故事是否属实,若是任由骆开朗这么走出去,只怕他会比原书中更快黑化,将满腔仇恨对准陈定川,酿成更大恶果!
好在眼下的骆开朗还不敢彻底撕破脸,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骆开朗停下脚步,转眼看着李时居。
“时居兄还要羞辱我吗?”
李时居双目灼灼地盯着他,慢慢走过来。
“开朗兄。”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麻布手帕,递过去,“头上有血。”
骆开朗讶然地张了张嘴,犹豫片刻,最中还是接了过来,按在额头上。
“我既然离开国子监,就不会把帕子还给你。”他勉强挣扎出声。
“不用还。”
李时居表面上维持着和煦,心中却翻了个白眼:我还嫌你脏呢!
除了陈定川,大伙儿都不明所以地望着李时居。
按道理说,李时居是三殿下的门生,怎么胳膊肘儿反倒往外拐了!
那厢骆开朗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挨到门槛边。
李时居温声一笑,又道:“同窗一场,你往后在哪个书院读书?不如我修书一封,为开朗兄坚韧求学的精神美言几句……”
骆开朗有点飘飘然,自然也放松了警惕,“好啊,我不会离开京城的,那就多谢时居兄了!”
“不必客气。”
李时居嘴上敷衍着,只见他双目盯着足下台阶,无暇分心,便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还是多感谢感谢贵妃娘娘吧。”
骆开朗没抬头,顺口一接,“那当然了,没有娘娘和赵大珰,我哪儿能进国子监……”
他猛地住了口,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脸震惊地抬起头,却看见李时居正冷眉冷眼地望着他。
“所以,你未参加白衣试便进过了国子监,是贵妃娘娘的安排?”她抬高音量,势必让在场众人都听见,“从上回厉承业大闹时我便有所察觉,他们故意让你来抹黑国子监,损害三殿下的清誉,是也不是?”
“不不不!”骆开朗真的急了,汗水混着血水,将他额头上的手帕濡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