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五个极品的亲爹(79)
裴聿川闻言颔首,没有在这里询问的意思,吩咐其他人:“封棺吧。”
……
盛京,皇宫。
偏僻的安乐宫中,萧清满头冷汗,深陷噩梦之中。
在梦里,他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阿菀。
他不甘,他愤怒,他怒斥跪了满地的太医们,质问他们为什么没能把她救回来,为什么明明出动了整个太医院的人,阿菀还是难产而亡,和她腹中的胎儿双双殒命,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为什么!
他已经是九五之尊,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成了大魏的主人,却怎么还是护不住心爱的女人?
他想要怒吼,想要质问上天,为什么这样待他,胸口却发闷发紧,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最后的记忆,是身边之人慌忙的呼喊声:“陛下!陛下……”
然而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这声音的内容却逐渐变了,萧清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唤他:“四殿下,四殿下?”
四殿下?
他做皇子的时候,便是排行第四,不被父皇重视,母后虽然心善却照看不到,他的一生当中,最不愿回想起的就是那段在安乐宫中的日子。
又怎么会忽然梦到那个时候。
他不想再回想,挣扎着想要醒来,耳边的声音却越发真切起来:“四殿下高烧不退,还是去请太医吧?”
“请太医?这深更半夜的,咱们哪里请得到太医啊……”
另一人的声音里有些抱怨和不乐意,“要是二皇子和五皇子病了,只要身边的宫女走一趟,就能请来值夜的太医,咱们这个主子又不受待见,咱们手里也没开路的银子,说不定二门都出不去。”
“那也得请!”先前那人的声音多了几分强硬:“且不说四殿下还在遭罪,他就算再不受重视,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跟我的脑袋能保得住?”
另一人似是被这番话镇住了,半晌后,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行吧,我这就过去。”
萧清听到这里,想嗤笑几声,却又因在梦中笑不出来,他已经记起来了。
原来是九岁时生的那场风寒啊。
当时他病得昏昏沉沉,不清楚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去找太医了,只知道原本只是普通风寒,因为时间太长无人医治,硬生生拖成了一场大病,人差点儿就没了,到最后都没能请来太医,没死全靠他命硬,硬抗了过来。
不过虽然熬了过来,但这场大病还是让他的身体亏空得不像样,哪怕后来补药一直吃着,还是添了个畏寒的毛病。
这些他原以为早就忘记的陈年旧事,竟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就这么想着,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天色已经蒙蒙亮,入目的却是头顶陈旧褪色的帐子。
与此同时,耳边还传来小内侍惊喜的声音:“四殿下醒了!快去跟太医说一声。”
怎么还是四殿下?
萧清木然地想着,难不成自己还做了个梦中梦,一直在梦中没有醒来不成?
这个荒诞的梦,也差不多该醒了,若是自己不在,阿菀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可怎么办?
一想到阿菀,他的心口便疼起来,喉咙发紧,蜷起身子咳了起来。
“殿下,殿下您没事儿吧?”
在一旁守着的小内侍见状,赶忙倒了杯水端过来,扶着他坐起来,“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来,您喝点儿水。”
被他扶起来的瞬间,萧清整个人都僵硬了,为何在梦中会有这般真实的触感,就连入口的水,也那般真实?
“今年是哪一年?”
他嘴唇发干,声音嘶哑,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把小内侍吓了一跳,随即才赶忙道:“是景泰五年啊,殿下您不记得了吗?”
萧清浑身一震,有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猜测正在缓缓攀上心头,下意识地在大腿上重重地掐了一把。
疼,很疼。
疼得非常真实。
他忍不住又掐了一把,还是很疼,疼痛未消,他却咧嘴笑起来,喃喃自语:“我竟然回来了,真好,真好啊……”
……
裴聿川有些择席的毛病,再加上这房子隔音也不好,隔壁不知是薛怀真还是魏云帆的打鼾声响彻半夜,扰得他昨晚压根儿没怎么睡着,干脆天色微亮的时候便从榻上起身。
此时,他正站在窗前,借着窗外的光线垂眸看向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叠厚厚的纸张,上面皆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
——这是小吴仵作昨晚送过来的验尸报告,关于童太医尸首的。
上面的描述极为详尽以及通俗易懂,就算是他这个外行人也能轻而易举地看懂。
那些留在尸骨上的陈年旧伤暂且不论,裴聿川已经找到了他此行最为关注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