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谋(重生)/裙下臣(99)
“属下也不知……”王展挠挠头。
他也是没办法,生怕主子回来说自己怠慢了他家夫人,咬紧牙关顶着炎炎烈日陪檀妧一起守在门口。
檀妧听闻盛清砚去了牢狱司,便急匆匆出了王府,连月荷月薇都没带,更别说遮阳的伞。
军营又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自然也不会时刻备着这些细致东西。
眼下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她却也察觉不到热,只快化作了一块望夫石,几次要亲自去牢狱司接人。
好在王展还保持着清醒,说此事王府不得再多掺和人进去,将檀妧给留在了军营。
这边月荷不过回去取个伞的空,回到大门口便不见了马车,连同她家姑娘也不见了。
她跟月薇忙又叫人套了辆车,匆匆朝着军营而去。
只是方才至半路,马车便被人拦下。
“是王府的马车?”
听得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月荷连忙掀起窗帘,“将军!姑娘方才听说您去了牢狱司,匆匆往去军营等您,连我们跟伞都忘了带!”
她这话说得本有几分告状的意思,却见那人眉头舒展,忍俊不禁。
月薇还愣着,便听盛清砚说:“你们且回去吧,伞给我就好。”
她忙将东西递过去,目送着盛清砚快马朝着军营大门口而去,又扭头去看月荷,“那咱们还去么?”
月荷:“姑爷说不用了。”
月薇:“可我们是姑娘的贴身婢女啊!”
月荷:“所以姑娘说要带我们了吗?”
“……回吧,我酥酪还没吃完呢。”
远远便听得急促的马蹄声,檀妧方才在王展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便又起身张望。
只见那人疾驰而来,衣袂与发丝被风吹得晃动,刺目的阳光之下,竟多出几分少年的恣意。
檀妧尚未缓过神来,便见那人已撑伞走到了自己面前。
盛清砚几乎将整把伞都撑在了她头顶,语气温柔得不像话:“这么晒,怎么还在这儿等?”
眼看着他的目光望向一旁满脸“冤种”二字的王展身上,檀妧赶忙挽住盛清砚的胳膊,“你方才去见齐彧了,他没伤到你吧?”
听她提及某人,盛清砚几乎是本能地皱了下眉,随后平静道:“没,只是说了些话。他的案子已与之前姚芊芊的事一并交给牢狱司审理了。”
说了什么话,檀妧自然猜得出来。
这两个人她都再了解不过,更何况她对盛清砚的情绪十分敏感,这会儿势必是知道了什么事。
“阿砚,我……”她方要开口解释,便被那人包裹住了手。
他的手指与她的相扣在一起,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这里太热了,先去那边吧。”
“好。”檀妧忽然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这会儿只乖乖给人去了后院那间屋子。
头顶是他为她撑的伞,身旁是那个熟悉的人。
她忽然恍惚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仲夏。
他笨拙地用手替她遮挡太阳。
他毕恭毕敬地引着她走进那间屋子,有些局促地说“营中房屋简陋,比不得王府”。
他举着已被淋湿大半的外衫为她挡雨。
他说“绝无背叛”……
原来这座军营竟曾见证过他们这么多过往。
“进来吧。”
盛清砚的声音响在头顶,檀妧这才回神,入眼便是那熟悉的一张桌两幅字画,以及那套银白色的甲胄。
她抬腿走进屋里,若有所思,“如今你也是有妻室的人了,你这屋里为妻得想办法给添些什么……”
话音还没落,便听到身后房门关上的声音。
檀妧转回身,便被一高大的身影拥进了怀里。
原本被拿在手里的伞落在脚边,盛清砚身上带着浓郁的阳光的气息,这会儿毫无征兆地扑面而来,将檀妧整个包裹在其中。
“你……”
“阿妧,让我抱一会儿。”那人声音闷闷的,像是个在撒娇的小孩子。
他强有力的胳膊紧紧环着她,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
檀妧抬手在他的背上轻抚几下,放轻声音:“你都知道了。”
盛清砚没说话,只将人抱得更紧。
“他亏欠于我,也亏欠于你。但若不是那药引需要用男子之血,我定然是会亲自为你养出。”她说着叹了口气,“我本打算用此事与他做个了结,谁知……唔。”
那人忽然在她嘴角吻了一下。
檀妧怔怔去看他,便见那双如星子的眸子正定定望着自己。
“我只是很抱歉。”盛清砚声音有些哑。
“抱歉什么?”
他鼻尖轻轻贴了一下她的,复又将人拥在怀里,“为了救我你才去齐府冒险取了他的血,而我险些成了你的拖累。”
檀妧的心尖像是被人拧了一下,又酸又胀,却又立刻被幸福感紧紧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