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谋(重生)/裙下臣(94)
盛清砚笑着点头:“我知道。”
“哦对, 你可是连上辈子都偷偷守在我身边的人,自然也知晓我身边那几个的脾性。”
盛清砚被她这话说得有些羞涩,伸手想要把水杯接过来,却被她利落地躲开。
“我的夫君,需得我亲自喂才好。”
自从让江蓠给诊过脉,确定身体已无大碍之后,檀妧的嘴角便不曾下来过,望着那人的目光亦是温柔如水。
盛清砚便也由着她,他向来是喜欢惯着她的。
只是这边人才将水杯放下,他便想起一件事来,大手摸索向腰间的衣带,皱着眉找了半天。
偏偏檀妧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语气里满是笑意:“在找你那封和离书?”
盛清砚微怔,有些尴尬:“你看到了。”
“自然是看到了。”檀妧说着已经坐回到他身边,“已经烧了。”
眼看那人不明所以地望过来,她便也耐着性子说道:“我知那是迫不得已为我留的退路,你想只要留下一封已经盖了印的和离书,我便随时可以不做你的寡妇,改嫁给别人。”
“可你应也知道,我今生是非你不嫁的。”她说着捞起那人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说不定等你死后,我为王府报了仇便会随你而去。”
看到盛清砚眉头皱起,檀妧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但是你也该知道,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可以豁出一切去救你,就像你当初对我说要带我回家一样。”
那人一惊,难以置信地对上她那副笑吟吟的模样,“你竟知晓我……”
“可能是老天爷实在可怜你,都让我在梦里看到了。”她轻轻靠在他的肩上,鼻尖还有浓重的草药味儿萦绕着,她却觉得异常舒心。
“我也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场梦,可我偏就是醒来还记得清晰,也莫名便相信那就是前世的种种。不过现在看来,我并没有信错。”
“……”盛清砚半晌没说话,只静静望着她,细细端详着她的模样,像是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印在脑海。
可目光还是在看到她眼底的青黑色时,忍不住一颤。
“你守了我一夜没睡,不如现在睡会儿。”他怕她不答应,还特意加了一句:“我就在这陪着你。”
檀妧没动,只靠着他的肩膀轻声唤了一句:“夫君……”
“恩。”
“我还不能睡,还有一件事没做完。”
“何事?”
“齐彧不见了。”檀妧顿了一下,提及某人名字时后槽牙都不受控制地咬紧。
她分明已经将姚芊芊和文雪救了出来,可昨晚接应的护卫始终都没等到人,等到太阳升起前再摸进齐府,便发现棺材不见了,文雪也没了踪影,甚至连齐彧也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为齐家二老脱罪的书信。
“姚芊芊乃我齐彧所杀,连同她的婢女文雪,一起死于我手。原因无他,只因我不喜她二人。此事与旁人无关,家中二老皆不知情……待汝等见此信,我已不在京中。彧自知罪孽深重,亦会自我了结,勿念。”
听她读完信中内容,盛清砚思虑片刻:“他这封信,实则是写给你的。”
檀妧不置可否,只抬起眼望向窗外,“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在陌生的地方自戕,更不会甘愿离京,放弃任何可以拥有权势的机会。”
“方才姚芊芊的尸体在齐家祖坟找到,棺盖上满是血爪印,她是被齐彧活活钉进了棺材里,最终窒息而亡。而文雪的尸体在乱坟岗被乌鸦啃食了数个时辰……我没想到他竟疯到了这种地步。”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盛清砚不愧是最了解她的人,几乎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她便是为了给姚芊芊和文雪报仇,也会将齐彧抓回上京。
只是她还没开口,便听得窗外传来文江蓠的声音:“那个,未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长针眼,我就在外面说了。”
这话说得盛小将军面色一红,檀妧则是哭笑不得,“你大可进来说!”
“不了,我还得去后面熬药,治你那身体虚弱的夫君。”文江蓠瘪着嘴从廊下的月荷跟月薇手里拿了块蝴蝶酥,“你让人救回来的那位,醒了,吵着要见你这位恩公呢!”
盛清砚还未分辨出文江蓠口中的是谁,便听到檀妧朝着外面应了一声,转而又看向自己。
她轻勾唇角,在他嘴角落下一个轻浅的吻。
“第一步,封锁滕居安已死的消息。”
*
大黎历,庆章五年末。
长公主还朝,于乾阳宫中辅佐,参与奏折批阅,几次拒绝朝中老臣提议的垂帘听政。
盛清砚养伤一月后重归军营,不日带兵北上平叛。
皇帝为文家事宜写下罪己诏,还了太医院院使文德仁清白,并将涉嫌谋害同族的文京墨押入大牢,文菘蓝与檀妧的婚约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