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谋(重生)/裙下臣(54)
彼时一直温暖的怀里冷不丁这么一空,盛清砚难免有些不自在。
他大手背向身后,娓娓道来:“那些人虽然蒙面,身上的衣料却并非寻常人家能有,即便是京中的多数贵族也不会给下人用这种。更何况他们攻势凶猛,分明是要将你与文菘蓝置于死地,再加之这些人的身法我十分熟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是陛下反悔了。”檀妧将话接过来,望着他,眸中却不自觉地流露出笑意。
盛清砚并没反驳她的话,只是皱眉,绷着脸色看过来:“方才那样危险,你为何还在笑?”
檀妧挑眉,“这是除了那日你说要娶我时,说的话最多的一次。”
那人顿了一下,“有……有吗?”
逗盛清砚是她不知道何时养出来的恶趣味,这会儿见他慌张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反而更有兴致了。
“既然此事我们心中都有数了,你是不是也该交代一下,为何会穿着这身衣服出现在我与文菘蓝的大婚?”
那人显然是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重点,方才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不然你当真要嫁给他?”
檀妧哭笑不得,“倒也不是不能,大不了再和离一次。”
更何况她也从不做没准备的事,成婚之事无须担心。
这会儿周遭是高大的围墙,风被拦在外面,传进来的唯有鸟叫虫鸣。
瞧着是荒了有些日子的郊外府邸。
盛清砚没说话,定定地望了她片刻,语气十分无奈:“以后这种冒险的事交给我就好,我不想你受伤。”
“恩,确实是要交给你。”
檀妧倒也没拒绝,只是她不太明白,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说,为何那人脸色却仍不见好。
“先进屋把衣服换了吧,我们一会儿要回王府。”他说着将人领到屋门口,“剩下的话,我们在路上说。”
“好。”
……
盛清砚的准备确实充分,不但为她准备了要换的衣裳,还备了吃食和热水。
虽然屋里空旷,仅有些许生活过的痕迹,但檀妧也能顺理成章地猜出那人一会儿要交代的事情。
眼下两人收拾妥当,盛清砚拿了顶帷帽给她戴上,细致又有些笨拙地为她整理着头发。
檀妧倒也任由他摆弄,薄纱后的眸子注视他微蹙的眉头,“所以你一直都没有离开上京,那跟着广云侯去西城的又是谁?”
“我去了,只不过中途折返。”盛清砚总算将最后一缕不听话的长发摆放回去,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儿。
遮盖得严严实实,他十分满意。
“圣上曾说,我可护送广云侯至西城便回,但我在半路上收到了你婚期提前的消息。”他说着顿了一下,“你说过等我回来娶你,我便一定会赴约。”
气氛有些微妙,掺杂着些许暧昧蔓延开来,将二人包裹在其中。
檀妧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目光,转而走到了马车前。
她确实答应了盛清砚会嫁给他,但这些情话总还是会让人别扭。
为避免尴尬,她自然是要想方设法转移话题。
檀妧朝那人招了招手,“先上车吧,王府那边怕是乱套了。”
盛清砚应是摸透了她的心思,倒也没再多说,只笑着走过来,扶着人上了马车。
*
乾阳宫,御书房。
坐在案前的少年脸色难看至极,“怎么可能两个人都不见了?”
滕居安跪在地上,微微抬眼去打量李顷的脸色,“影卫带回来的消息,说今日出现在王府门口的新郎官并非文二公子,而是盛将军。”
“盛清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皇帝拍案而起,“这才短短几日,就算他们快马加鞭也不过才走到半程,他怎会有时间回到上京?”
屋里默了半晌,滕居安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奴才有一猜想。”
“快说。”
“若盛将军起初便没离京……”他话没说下去,反而“嗐”了一声,“奴才胡言乱语,圣上切莫当真,这般做法可是欺君罔上,盛将军怎会做出这种事呢。”
李顷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了起来,他起身走到滕居安跟前,抬手虚扶了人一下,话说得十分急切:“居安你快起来,如今朕身边只有你一个可信之人,你快帮朕想一想,若真是盛清砚回来了,他定能认出影卫的身份,这该如何是好?”
滕居安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圣上不要着急,这主动权始终是握在您手里的。”
小皇帝绷着小脸望过来,眸子都亮了,“如何说?因为朕是皇帝?”
“这是自然。圣上的话是圣旨,若敢不从则是忤逆,不从而佯从者则是欺君。光是这两点,便已经能将那人置于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