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55)
闭上眼睛就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音整齐划一,虽然脚步众多,但训练有素的丝毫不乱,再细听,隐约有盔甲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在秘密进行着。
以为是一夜没睡,自己出现的幻觉,俞相濡翻了翻身子,在天快亮的时候,进入了噩梦。
花一墨再度醒来时,只觉得自己脑袋涨疼,很像是喝酒过多的下场,但是胃里没有酸涩,又不像是醉酒。
双臂撑着起身,才发现眼前换了天地,床,被褥,茶盏,桌椅,应有尽有,手摸着身下蚕丝的绸滑,这可比少师府的东西昂贵多了。
八月的天气,应当燥热,他此时竟然觉得有些冷,抬眼见四面都是墙壁,莫说的是风,就连光都进不来,下了床,床对面是牢房一样的栅拦,狐疑的走过去,栏外一个由上而下的楼梯,让他恍然大悟。
脚下的渗着潮气,从腿爬上人身,怪不得会这么冷,原来是个地牢。
耳边传来铁链刮壁的声音,应声从楼梯上走下一人,残影一身束身黑衣,佩剑在身侧透着肃杀之气,单手端着饭食。
看到人已经醒了,残影单膝弯曲,将饭菜放在栏外地上“先吃点饭吧。”
两人之间其实应该有很多的结要解,但是这一刻,花一墨觉得多说无益,望着昔日一起共同作战的人,他低首着苦笑,其实他早就察觉残影有问题,当日放走穆轲,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又是怎么传到皇上耳朵里去的,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你原本的主人就是商榷,对吗?”
残影诧异花一墨的淡然,对方并不惊讶自己为何会出现,可见早就已经对自己生疑,就这样来不及解释的被打入万丈深渊,心被捏住似的发疼,冷眸暗了几分。
“花一墨,你是救了我,但是始终是迟了一步。”
语毕,转身挥的佩剑作响,毅然决然抬步要走,却因花一墨一句话,不得不停住脚。
“商榷的人,是不是已经到京城了?”
残影身形一愣,回身望他,错愕的神情极少出现在他的脸上,哑声道“你都知道?”
对方的表情很好的说明了一切,花一墨嘴角勾起,那微笑宛如一个将死之人的得逞,他耸肩轻笑着,最后抬起头,冷如寒潭的眸子,透着可怕的亵玩意味。
“残影,我还可以这么叫你吗?”花一墨颇为轻松的抬头,一股王者之风,压迫着周遭的一切活物,薄唇轻启,说的淡然平凡“我要见商榷。”
残影撇开眼,不敢看他,花一墨的微笑是他心口难以抹去的朱砂,除了会扰乱他的心神,还会让他失了最基本的判断“王爷现在没空。”
“他会有空的,而且很快。”
花一墨失踪的第三天,俞相濡已经等到了极限,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诫似的叫嚣,他不能再等下去。
猛然起身,惊了四座,众人纷纷往俞相濡的方向望去,一时聚贤阁的宁静被突然打破。
顾不得许多,俞相濡推脱说自己身有不适,先告假回去休息。
出了聚贤阁是鬼臼等在门口,他眉头不展,像是也在思考花一墨的去向。
“鬼臼,现在去薛家,快。”
鬼臼一听,将人扶上车,而后自己跳上去,勒紧缰绳,空中一鞭挥的马撅起前蹄,长鸣哀嚎。
“咚咚咚,有人在家吗?”
俞相濡奋力扣着大门,铁环磕在门上,铿锵作响。
开门的是一个老叟“不知公子找谁?”
“你们大人可在府中?”
“你是?”
“子翁进宫已经有三日,中途没有回来过。”说话的是鹿研秋,听着门扣的着急,她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俞相濡,尽管两人并不认识,但是也听薛子翁说了不少此人的事。
不难知晓女子是谁,俞相濡自知失礼的一揖,再说话时语气冷静不少“可有说何时回来?”
鹿研秋站着门槛内摇头“俞大人是有什么急事?”
“我。。。。”
又是一晚,皇宫里注定是一场不平静的夜,商烨稳坐在龙椅上,手臂张开,静候着人来。
殿下的薛子翁急的来回翻走,现在宫里已经布满了商烨的人,花一墨又不见了,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吱——!”红漆的殿门被打开,从屋外黑暗中走来一人,他手持青竹折扇,不羁的迈步而来。
不要想也知道是谁,商烨抬头一瞥,嘴角露出苦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陆公公在身侧伺候,一见来的是商榷,气的手抖一指“你。。你,你大胆。”
商榷眉眼邪笑,几步走到圣前,合扇搭在右手,躬身一礼“臣弟见过皇兄。”
望着他的惺惺作态,商烨起身离了龙椅,一步步走下台阶,怒质的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