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不做太子妃+番外(21)
霍行知道自己必须尽全力争取沈萩。
尽管她不足以,不配被自己喜欢,但为了前面的路,他必须选她。
高廉叩了叩门,霍行扭头:“窦尧那边是何情况?
“傅世子弹劾之后,窦尧与诸官员走动频繁,但似乎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回击。”
霍行冷笑:“一个中山狼,关键时刻优柔寡断。”
高廉微微抬头。
霍行道:“你亲自走一趟,告诉他,别妇人之仁。”
........
天阴沉沉的,黑云笼在院子上空,虽是晌午屋内却已经点灯罩纱。
沈萩坐在书案前,努力回想前世尤氏之死,约莫还有三五日光景了。
礼部主客司郎中窦尧,会拿着尤氏留下的书信“悲痛欲绝”,引发朝臣同情,百姓议论,民情沸腾。
信中尤氏为证明窦尧清白,将自己的死全都推到傅英辞头上,说他仗势欺人,冤枉夫郎,道自己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当时舆论几乎呈一面倒的态势压向傅英辞,责他无中生有,逼死官员家眷。身为御史滥用职权,随意妄为,沈萩至今都记得那时的阵仗多大,父兄回家后还感叹,傅英辞此番必定会被卸职休沐。
朝臣从未有过的群情激奋,都想要凭窦尧之事扳倒傅英辞,让傅疯子彻底消失在朝堂之上。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先帝并未处置傅英辞。
自那以后傅英辞成了铁打的监察御史,弹劾如流水一般密集,力道只增不减。
傅疯子的称号越叫越响,官员们恨得牙根痒痒。
沈萩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何先帝会对傅英辞这般仁慈,或许是靖安侯府当年的军功太过卓著,又或许傅英辞只是过了嘴瘾,无伤大雅。
但是非黑白,皆有对错。
她不可能明知真相却依旧袖手旁观,何况她要拉拢傅英辞,此事便得为他处理的清楚明白。
对于傅英辞接下来的每段路,每次波折,沈萩相信她比他自己还要了解。
沈萩再次约见尤氏,出了些许意外。
她发现尤氏身边有人跟踪,起初以为是窦尧派的,后来发现那人鬼鬼祟祟跟她到窦家,又兀自离开。
她不得不更加小心,好容易打听到她去书肆给孩子买书,沈萩便提前等在书肆雅间,趁她挑书的光景,让青栀将她引了过去。
尤氏年逾四旬,穿着赭红色长襦,月白色褙子垂到膝间,她是商户出身,窦尧娶她时还没考中举子,娶了她,尤氏拿嫁妆去补贴生活,疏通关系,听闻窦尧在江淮很是吃得开,想必便是因为尤氏的打点。
因为操劳还有商户女的身份,故而尤氏给沈萩的第一感觉,并没有京里官眷那般自信随和,她虽尽量微笑,但笑容里搀着几分局促。且脸上皱纹逾越了年龄,笑起来时眼尾厚厚一匝。
“是沈家二姑娘?”尤氏怔了下,很快又反应过来,“上回茶肆…”
沈萩起身迎她:“上回实在对不住,我有事先走了,让夫人空跑了一趟。”
尤氏受宠若惊,她没接触过太高官阶的女眷闺秀,心中其实很惶恐,但见沈萩雪肤玉肌,面若芙蓉,为人却很随和,不由松了捏紧的手指,跟着笑道:“不妨事的。”
沈萩目光略过尤氏的手,照理说窦尧是官,尤氏又不缺钱,尤氏的手合该好生保养的,但她手背皴裂,像是常常干活的样子。
沈萩不动声色地收回打量,说道:“窦夫人,我让小妹捎信与你约见,实在是有不得以的苦衷,你来之前,可有跟窦大人交代?”
尤氏讪讪一笑:“沈二姑娘让我悄悄的来,想来今日要说的事有关我家大人,既如此,我便不会跟他讲你我见面的事。”
来之前,尤氏反复掂量,也是忐忑不安。她同沈家素无往来,高官女眷又几乎没人愿意与她走动。她是商户女,自己也知身份卑微。但那日花宴,本该去净房的沈四娘子却避开众人,单独与她递了消息。
她当时诧异,夜里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且就胡思乱想起来。
其实她约莫也猜到什么,自己在江淮侍奉婆母,数年不在夫郎身边,刚进京,夫郎又与她不亲近,无需求,她便知道,夫郎一定有人了。
尤氏不敢闹,一来夫郎翅膀硬了,二来怕娘家人担心。毕竟当时她嫁给窦尧,是忤逆了父母原本的安排,她不想叫他们看见她过的不好。
沈萩看着短短一瞬她的神色变化,心里也开始疑惑:“窦夫人猜到我今日要说何事了?”
尤氏咽了咽嗓子,微微抬起眼帘:“男人,总会有三妻四妾的,何况我家大人如今跟从前不一样,我人老珠黄,不好叫他守着我一人过日子。”
沈萩摇头,没有触及她的底线,她便会一味容忍,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