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小青梅(24)
“若是你一个人的事,我懒得管你,你可知道,今日县令到县学去,拿阿妧做筏子?”林主薄气急了,又抽一鞭,“他要是做出更过分的事来,你可对得起你阿姐?”
第13章 县学13
陈县令临走时那句意有所指的“虎父无犬子”,林主薄登时意识到,他今天绕这么大一圈,原来是自己儿子惹了事。
林子毅闻言大惊,顾不上疼:“阿妧怎么了?”
林主薄扔了鞭子,坐到太师椅上,刚才挥那两鞭已经让他气息不稳:“被他故意刁难罢了,大约是想落我的脸。”
“阿妧哭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好面子,被当着那么多先生同学的面刁难,一定委屈极了。
“非也,她不但答上来了,还说得极为出色,我也没料到。”林主薄眉头紧蹙,“此人睚眦必报,目的未能达成,只怕他现在怀恨在心,还用清淮做了威胁。”
“简直欺人太甚!”林子毅怒火冲冲。
他前几天才刚跟阿妧说万事有他和外祖父顶着,哪知今天就给小姑娘带去了麻烦。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在衙门里的事,这陈县令竟能无耻到去学堂寻一个小姑娘的不痛快!
“所以,你究竟干了什么?”林主薄情绪稍缓,理智回笼,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撇去茶沫,“近日衙门总共那几件大案,莫不是那一件弑夫案?”
哪成想,林子毅当真点头:“是,我寻到了那日与死者李五德一同喝酒的人,愿意出来作证。”
“什么?那案子都已经判决了,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爹,他可以证明,李五德每回酒后都喜欢打人,还亲口对他们说过,经常把他娘子打得不能下地。按大盛朝的律法,若那妇人是为反抗无意致人死亡,绝不至于秋后问斩啊!”
林主薄的火气又翻涌上来,重重放下茶盏,茶水撒到了几上:“糊涂!你不过是个捕快,读过几年书?比县令还会判案不成?你可知道,那李五德的娘与县官夫人是远房亲戚?”
“爹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林子毅站起来,“我还怪道如何能轻易判了那妇人死罪,原来如此!”
“你难道还要继续?”林主薄不可思议,“阿妧和清淮怎么办,这一次只是提醒,下一次他还会如此轻拿轻放吗?”
“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他又能把我们何如?”林子毅道,“即便他真要为此记恨,我林子毅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拖累他人!”
林主薄便道:“真到那时,我便与你断绝父子关系,让你去一人做事一人当!”
话虽如此,他到底放心不下,又着人去采桑村一趟,让沈清淮明日过府详谈。
沈玉如今日难得表现了一番,今晚想偷懒少学一晚的念头也没了,又学到了子时。
她今天发现学与不学的明显区别,更有动力,即便联考不会那么幸运出她正好听过的题目,但联考也不会考得这样难,她一寻思就觉得自己离莲湘书院又更近了一步。
因她说如今每日都早起读书,次日萧景昭特意早些过来,沈秀才还没出门。
结果,说自己要早起的人,房门紧闭,不用想就是还在呼呼大睡。
沈清淮轻声道:“她这几天学得累了,每天晚上歇下后,还要偷偷在房里看书,让她多睡会儿吧。”
萧景昭应是,自去书房等她。
他读着圣贤书,心里却还想着在房里大睡的小姑娘,不由浅笑摇头,这个笨蛋,恐怕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她爹绝对不会发现呢。
沈秀才交待完,就出了门。
今天他没有先去给女儿买好吃的,直奔林府。昨天听阿妧说了之后,他就想跟岳父谈谈,即便没人知会,这一趟也是要来的。
时辰还早,林主薄却已经起了。
他为人极其保守谨慎,因昨天的事,几乎一夜没睡好,见到沈清淮,便道:“清淮,你可算是来了。”
“岳父大人,我也正想问,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引来陈县令旁敲侧击?”
“都怪子毅那个不肖子,他不肯听我的,可我心里着实难安。”林主薄觉得文人之间交流起来方便多了,“他只道自己是在伸张正义,可哪里知道,宁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哪!”
林主薄把事情与他约略说了一遍:“现在他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非要给人翻案,我担心之后陈县令找我们家麻烦。”
“这……”依沈清淮看,小舅子做的不能算错,可也确实极有可能引来报复。
“清淮,这家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妧,她不是打小就喜欢那个萧景昭?他家是贫寒了些,但难得一表人才,我们多贴补一点也无妨,你尽早把他俩的婚事定下。”林主薄背手踱步,想到什么,愈发坚定,“此事越早越好,最晚也得在他院试后就定下。”